第5章 人口掠夺 流窜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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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日的航行，终于到达杭州湾，此地人口稠密，且有多处码头船厂，工匠众多，是此行的首个袭击目标。在派出小船多番打探之后，确定附近水师懈怠，根本没有出海巡视，只要行动够快，刘香有信心在宁波水师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撤退。
经过筹划，家眷们转移到少数几艘船上，留下两艘战船防备，其余船只直接向岸边靠去。他们一行全是老手，已经算好时间，天刚蒙蒙亮时，刘香等人刚好可以靠岸。此次选定的目标是嘉兴府海宁卫，根据蔡华等人的情报，此处守卫最为薄弱，卫所几乎荒废，卫所兵都沦为农户户，几乎不设防。
由于有岸防炮的存在，刘香带领众人从海宁卫附近的海滩跳船淌水登陆，数百人在各自船长的带领下，向海宁卫城行军。沿途有人撞见他们，无不哭喊奔逃，倭寇来袭的消息迅速传向各个村镇。
恐慌在迅速蔓延。
没错，虽然他们一行人没有一个倭人，但对大明百姓来说，他们是不折不扣的倭寇。这也是实至名归，虽然他们是汉人，但他们驻扎在日本，以劫掠大明沿海为生。要知道除了刘香手下，颜思齐等人手下可是都有真倭的。
不过，自从刘香自立门户，这个污点也将彻底消失，这也是他这一路要打着颜思齐名号行事的原因。
蔡华带领三百人去围困海宁卫城，不求攻进去，只要对方不出来碍事，就足够了。刘香一再交代，以掠人为主，不要随意杀戮，如果对方避战，就绝对不要攻城。刘香则和其余船长分开向周围的村寨扑去。
自戚继光横扫倭寇，已过多年，曾经令倭寇闻风丧胆的戚家军也化作枯骨。沿海卫所军之糜烂，非后人可以想象，以至于刘香一行与其说是匪寇劫掠，更不如说是武装游行。这让刘香有着虚幻的不真实感，难以相信此刻是以强盗的身份在世界第一强国的国土上行走。
刘香带人赶到卫城东侧的第一个村镇时，村里的青壮年已经集中在一起，全部手持柴刀和木棍，堵在村口。虽然有些人面露胆怯之色，但那种为了保卫家园不惜死战的气势，让人动容。说来也是可笑，大明百姓的战斗力，其实是远远超过大明卫所官兵的。
刘香向前走到几十米远的距离，然后让人开始大声背诵他的招工广告。
没错，虽说是掠人，但刘香还是想尽量用和平的方式获得人口，所以各个船长安排人背熟了远东公司的招人广告，先礼后兵。能招到人最好不过，实在招不到人，那只能动粗了。
“乡亲们听好了，我们商队主营日本到南洋的各种贸易。由于缺少人手，现在特地到此招募人手。账房师爷教书匠，每人月俸纹银十两。铁匠、船工、木匠、瓦工等有手艺的匠人，每人月钱纹银五两。商队护卫要求身体健康为人忠厚，每月工钱纹银五两。普通农户、渔民不分男女，每人每月纹银二两。十岁以上男女学徒，要求聪明伶俐，每人每月工钱一两，学成后按照工匠和护卫算，每人每月工钱五两。所有人一经录用，现场发放安家费十两！”
随着不断重复大声宣讲，原本同仇敌忾的众人开始迟疑起来。再仔细看，发现这些所谓的倭寇分明都是明人打扮，也的确什么烧烧抢掠的行为，看来确实不是倭寇。但至于是不是海商，还很难说，毕竟这个年代海商和海寇是不分家的。
慢慢的，有胆子大的，靠了上来。一边警惕的打量刘香等人，一边询问安家费是否现银。刘香看到有人过来就笑了，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他的计划成了。
这个年代近海不代表发达，反而代表的穷困，杭州虽然富饶，但杭州沿海的卫所绝对是穷的叮当响。土地贫瘠、倭寇肆虐、卫所盘剥，沿海各地的贫民一直是倭寇和海商的人手补充来源。十里八乡的 ，总有认识的人在海外求生，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对于加入海寇并没有太大的抵触。
再加上刘香出手大方，自然反响不错，只可惜很少有妇女愿意加入，除了一些汉子带着自己的婆娘，几乎没有妇女自己报名加入的。倒是被父母送来的少女不少，十两银子，都是当做卖女儿来的。
刘香一天辗转十个村寨，总共招募了四百人左右。其余船长的收获也基本差不多 ，总共两千人浩浩荡荡赶往船队所在的沙滩。海宁卫城的官兵，紧闭城门，就在城墙上目送刘香。一直堵在城门口的蔡华，对着城门吐了口唾沫，然后面无表情的收队离开。
两千人只花了一万五千两安家费，因为有五百人是陈老大见了血，整村整村掳来的。陈老大长相太凶恶，还没有来得及安排人念招工广告，就有人对他们打鸟铳，陈老大只得带人冲锋。不过他虽然暴躁，也不是没有脑子，并没有乱杀，除了几个抵抗坚决的除外，其余的青壮男女和半大孩子都绑来了，只留下老人还有妇孺。
刘香听到后叹了一口气，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资本的积累都是血腥的。哪怕是那些安家费银子，也都沾满了鲜血，谁能指望一帮海盗转眼间就变为人民军队
从海盗到为华夏民族而战的人民军队，刘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海宁卫的战船上也空无一人，船上的士兵水手早就躲到卫城内。刘香让各个船长派出自己的副手，带一部分水手，再从新招募的护卫中补充一些水性好的，总算把十几艘海宁卫的大也驶出港。
等到所有人都乱糟糟的带着采购的补给品和行李登船之后，海宁卫才城门大开，对着海面放了几声空炮。几个被杀的村民，首级被海宁卫指挥使借用，临时换了个倭人的发型，就被当做斩首和报捷奏疏一起，第一时间送往了南京。在公文上，海宁卫坚壁清野，英勇作战，先后斩杀数名倭寇，对方烧毁船只泄愤后败逃，实在是大明海防英雄。
刘香召集各船长盘点了此行的收获，五名船员在和村民搏杀中受伤，无人死亡。花费安家费一万五千两，共招募人手一千五百人，强掳五百人，另外从海宁卫抢获战船五艘，货船十艘。简单来说，人口和船只都增加了近一倍，手上的银子还剩下大约十万两。
刘香不由感叹，抢劫果然是前期最快的发家方式。虽然内心很抗拒，刘香还是按计划带人沿途又干了几票。途中前锋船队甚至还碰到了一个想打他主意的海商，被他反杀之后，又得白银二十万两还有三船的瓷器以及松江棉布，都是妥妥的硬通货。
纸终究包住火，刘香一边南下一边抢劫，虽然沿海官兵频繁报捷，但朝廷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虚报战功的海宁卫指挥使被第一时间拿下，颜思齐现在成为大明响当当的天字第一号通缉犯。
刘香这次也算是报了到处被人下毒的仇，虽然杀人不多，但从杭州湾到琼州这一路，他足足上岸抢了八次。后面官军都知道了刘香的作风，基本全都不出战，坐视刘香招人抢人抢船然后潇洒离去。不过这些人后面除非后台特别硬，也基本都因此丢了脑袋。
等他率领船队从琼州海峡经过时，琼州知府陈汉冲望着遮天蔽日的船队，心中惊骇，久久未言语。 此时刘香已经从大明抢夺了大小战船四十余艘，货船近百艘，人口更是招募和掠夺共两万多人。
好在刘香并没有登陆的打算，只是稍微展示一下实力，方便日后跟琼州打交道。毕竟安南离琼州很近，少不得要过来采购一番。
刘香的目的地是后市越南海防市近海的吉婆岛，他要先在这里把随行的人口临时安置，然后再带领所有战船把安南的水师一口气打掉。这样身处海盗的队伍，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可以安心进行后续的计划。
最终目标是迫使安南将后市海防市到下龙市一带的土地租借给他，这里是红河入海的主要支流的两岸，森林、煤炭资源丰富，水网密布便于运输。沿红河向上则是安南北部主要的铁矿产区，刘香将利用这里的煤铁和木材资源，快速建立工业体系。
等到羽翼丰满，就可以着手一边侵吞安南，一边开拓台湾。
吉婆岛只有一个小渔港、一个镇子和几个小渔村，人口不过两千人左右。由于不管是明国还是日本的海盗都对安南没有什么兴趣，西班牙人和荷兰人也暂时不想进入大明的势力范围，所以安南近海基本风平浪静。只有少数重要港口城市和连接内陆大城的水道入海口附近有少量水师，像吉婆岛完全是不设防的。
公元1621年，大明天启元年五月十二，刘香抵达吉婆岛。
此时正值中午，吉婆岛的渔民纷纷驾着渔船疯狂赶回渔港，在他们后面是两百艘巨大的战船，遮天蔽日。刘香特意把货船围在中间，这样从外面看似乎全部是战舰。还有些渔民直接驾船向横蒲县报官，此时的下龙市还只有一些小渔村，属于安南广安省横蒲县管辖。
刘香没有遭受任何抵抗就在渔港登陆，远东公司会有很多机密技术，因此不准备在岛上留安南人，但他也不愿意血腥屠杀当地人。于是找来懂安南话的人过去传话，勒令所有安南人一天之内全部全部离开吉婆岛，作为补偿，刘香会每人发放一匹棉布，聊胜于无。
慌乱中到处躲藏的安南人，看到这些远道而来的明国人并没有随便杀人，只是驱赶他们，于是纷纷拖家带口带着值钱财物，撑着自家渔船离开。反正除了渔船他们也没有什么财产，竹子搭的草棚随处都可以建，何况还有棉布可以拿，这可是值不少钱。当然也有些胆小的，连补偿的棉布都没有拿，直接就逃走了。
两万多人不可能一次性全部登陆，这个小岛上仅有的几个小渔村也住不了这么多人。刘香先让男性壮丁下船，他们按照各自的村庄组织在一起，自己推举了组长，一个乡镇的还有一个队长。然后命这些队长和组长带领人砍伐毛竹和树木，快速修建竹楼作为临时住所。
部分经过长时间航行身体不适的妇女和儿童，被优先转移下船，在空出来的村寨安置静养。还有部分妇女被组织起来，下船为众人准备饭食，长时间海上航行只能吃干粮，众人早就受不了了。
除了战船和仍留在船上的部分妇女和儿童，上万人在吉婆岛上大兴土木，刘香估计大概三天就可以完成临时营地的修建，把所有人先安置好。
兵贵神速，留下蔡华带领二十条战船防守，刘香带着剩下的几十条战船，开始沿海扫荡，不管是港口、船厂这些基础设施，还是水师战船等防卫力量，只要是能威胁到远东公司战略的，一律摧毁。
当然，安南海岸线绵长，刘香不可能全部照顾他，他的目标是只是安南的北部。
此时统治安南的朝廷名为黎朝，实际上王室早已被完全架空，安南北部由郑家实际掌控，南部则是由阮家掌控。双方对峙之下，安南明面上是大明的一个藩属国，实际上已经陷入内部分裂。
刘香前期要攻略的主要目标，正是郑家控制的北部地区，这里也是后世越南的工业区。越南首都河内，目前被郑家控制，名为升龙城，正是在红河西岸。所以刘香当务之急是消灭郑家的海上抵抗能力，对于安南南部的阮家则可以暂时先不管。
相信阮家也不会过来做活雷锋，帮郑家消除来自海上的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