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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尤信也狠心与母亲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退婚的,娘你死心吧,爹也不会同意的。”

都怪他的意志不坚定,才会让母亲鼓动了来此,不然乔荏也不会病倒。

扶着乔荏到窗前听到这些话,乔荏的脸上才有了些许血色。

乔蓁顿时叹息一声,“三姐姐这会儿暂且安心,只要三姐夫有心,这婚事就退不了,你等着明年当新嫁娘吧。”

乔荏却道:“我这是得罪了哪路神明?要由得乔蕊这般害我?七妹妹,我们女子活得艰难,这世道从来对我们都是极不公平的,如果被退了亲,我真的没法活了……”

乔蓁何尝看到过乔荏这般痛哭失态的?心里一时间又是着急又是难过,还颇有点恨其不争,不就是婚事吗?以后再寻好的就是,难道还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不成?

尤家也称不上好家世,如果不是乔家败落了,他们想娶到乔家的女儿还真不容易。

最后,这退婚就变成了尤周氏一人的独脚戏,只是这样一切还有变数。

尤信临走前隔着窗子与乔荏道:“你且安心养病,我回去就给我爹去信,这婚事一定不会退的,那是我娘的一头热,”顿了顿,“你也别记恨她,她也是为了家声着想,好在你家分了家,影响还不至于太坏。”

乔荏隔着窗看着未来夫婿脸上的轮廓,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后来思及对方看不见,忙出声,“我等着。”

尤信这才抬脚离去。

乔蓁扶着乔荏回去躺下,又安慰了半晌,乔荏仍是心事重重,不由得叹息一声,她这三姐姐一向最是心事重的人,这回怕是要好一段日子才能恢复过来。

待得天色晚了,她推了四婶母留她用饭的邀请,知道她们母女必定还要说些体己话,这是自己不方便听的。

过了两日,没从四房听到什么坏消息,乔蓁方才稍稍安心,这日正值舅父来看望他们姐弟。

一家子正说着话,就看到墨砚急匆匆地进来,“五爷,七姑娘,找到那个出逃的仆人了。”

“在哪儿?”乔蓁急色道。

“暂时关押在柴房。”墨砚道。

钱磊也跟着起身,脸色一沉道:“这等人绝不能轻饶,无论如何要把幕后真凶揪出来才能过得安心,走,我们一道去看看。”

乔维也点点头。

一群人正往柴房去的时候,碰到乔芽也出现,撞到他们一行人还脸色微微一变,乔蓁顿时就留意起她的神色,心中暗暗思忖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仆人匆匆而来,“五爷,七姑娘,不好了,有官差到府里,说是要拘五爷去问话。”

乔蓁与弟弟对视一眼,乔维很少出门,能惹下什么官非?

钱磊却道:“走,先去会会这官差。”

乔蓁点点头,临走前给墨砚使了个眼色,墨砚当即会意地往柴房而去。

正厅里,两名官差正等着,一看到乔家人出现,问明谁是乔维之后,当即把乔维抓起来。

钱磊塞了一张银票给官差,“可知我这外甥犯了什么事?”

其中一名官差看了看银票,收起来后方才道:“他家继母把他告了,说他不遵孝道,把继母赶出门庭,连赡养也没有,继母也是母,你这外甥做得忒不地道了。”

乔蓁的神色一凛,乔姚氏蛰伏了这么久,一出手果然如同惊雷,居然将乔维告到公堂,看来乔姚氏想着嫁妆是没了,正好借这个要乔维姐弟出大血,夺得部分家财也好,这算盘倒是打得精,拿捏着自己的继母名份来做文章。

想明白后,自是气得七窍生烟,但她也知道不能自乱阵脚,遂道:“维哥儿莫怕,公道自在人心,她一派胡言必会自食其果。”

乔维点点头,“姐也不要太生气,为那等人犯不着,公堂就公堂,我也不怕她告。”

钱磊拍了拍外甥的肩膀,“舅父也不会坐视不理,我们且到公堂上去会会她。”

乔姚氏状告继子的事情在乔家很快传开,大夫人一脸的欣喜,这乔蓁总算也跟着倒霉,甚好,甚好。

乔老夫人却是震惊大怒,家门不幸,出了一桩又一桩的事情,早知道乔姚氏如此能惹事,当初就该休了她,也不会让她现在拿捏着继母的名份来害维哥儿,给自己死去的儿子没脸。

到底是乔家的大事,大老爷与三房再不妥,也不能像大夫人那般兴灾乐祸,迅速与二老爷一块儿与乔老夫人一道跟在三房姐弟的后脚,就往卫京府衙而去。

又是那个府衙,又是那个公堂,乔蓁并不陌生,只是上回自己是证人,这回变成被告的亲属。

乔姚氏一身布衣头发有几分凌乱地跪在那儿哭着,大声地哭诉她的不幸遭遇,什么十六岁嫁进乔家,侍候公婆尽心尽力,养育前任嫡妻的儿女花费了不少心思,现在老了又被嫡继子赶出门庭,晚年不保。

姚家的人也在一旁帮腔,什么嫡继子夺去乔姚氏的嫁妆还不算,还虐待继母与其女,正所谓心又狠又黑,说得乔维姐弟一无是处。

周围听审案的民众自是一面倒地谴责乔维姐弟,更是把这件事与乔蕊不检点的事情混为一谈,顿时乔家的家风问题再度被人置疑。

乔蓁身正不怕影子斜地挺直脊梁。

堂上的卫京府尹拍了下惊堂木,现场才安静下来,他看了眼站在人群中的乔蓁,当即就认出这姑娘可是与冷大祭司认识的,脸上顿时怔了怔,本来收了姚家好处的他是打算偏帮乔姚氏的,现今看来要从新审议了。

“乔维,你可认罪?”

听到堂上大人的问话,乔维道:“草民没罪,如何认得?大人,乔姚氏没错是草民的继母,可是她离家失踪了有一段时日,草民也有派人去寻。根本就没有她口中之事,她这是用心不良。草民尚未及冠,一切多是继母操持,又如何能虐待她?”最后看向乔姚氏,冷冷地斥道:“这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你敢说你们没有侵吞我的嫁妆?”乔姚氏张牙舞爪地问道,然后又看向上面的大人,“大人,这事我那继女最是清楚,他们姐弟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民妇要求传继女上堂问话。”

卫京府尹当即应允,乔蓁也得出列走进里面的公堂之上,刚行了跪拜礼,即把嫁妆一事说清楚,还说家中的祖母等人可以证明。

乔姚氏当即又大哭,直呼自己这些年来的不值,为了他们姐弟苦了自己,到头来连嫁妆也保不住。

姚家人也跳起来怒骂,“两个不知感恩的兔崽子,以前都是瞎了眼才信了他们……”

须得卫京府尹再度拍了惊堂木,场面方才安静下来。

钱磊看了眼卫京府尹,看来怕是要花银子,遂急忙向后堂而去,当初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来,才会让乔姚氏反咬一口。

乔老夫人也在这时候赶到,身为婆母,她力证儿媳的话是谎言。

乔姚氏遂又大哭的辩驳,直说乔家亏待了她,现在又这样对她,是要逼得她没有活路。

一时间,没有有力的证据下,乔姚氏占了上风。

乔蓁看着乔姚氏那不要脸的脸孔,顿时憎恶不已,现在争得鱼死网破,只要赢了官司,乔家为了顾及颜面想休她也不成。

乔老夫人自也想到这点,这时候同样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如果知道放这乔姚氏出祠堂有这后果,她宁可把她关到死。

卫京府尹收到钱磊的暗信,这才大拍惊堂木暂停审案。

这会儿堂上众人也停下争论,互看互厌分庭抗礼地站着。

乔蓁脸色正沉着,忽见到墨砚急匆匆过来,遂忙迎上前,“怎么样?”

墨砚的脸上一喜,“七姑娘,有大发现。”

主仆二人忙到一旁说起话来,乔蓁越听脸上的怒火越高涨,两眼狠瞪着乔姚氏,这继母的心实在太黑了。

乔姚氏的神色也跟着警惕起来,低声与自家人商议起来,本来都盘算好了,只要得了钱财,在乔家无人能动她,她才不怕乔蓁姐弟,只是现在看这样子对方似乎找到了不利于自己的证据。

再度开庭的时候,未待卫京府尹开腔,乔蓁即道:“大人,民女有新的举证,证明乔姚氏非但一派虚言,还用心不良,意图行不轨之事。”

“讲。”卫京府尹收了钱磊的好处,这官司自然要偏向乔蓁。

乔姚氏立即大叫,“这都是子虚乌有,是他们姐弟想要推脱罪责……”

乔蓁看向乔姚氏,厉声道:“继母,是不是你与八妹妹一道在维哥儿的药里下毒?”

乔姚氏一怔,忙道:“绝无此事,你这是陷害。”

“我有人证物证,容不得你抵赖。”乔蓁道。

这话一出,场面再度哗然,就连乔老夫人也跟着怔住,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乔姚氏会恶毒到这田地,顿时看向乔姚氏的目光有如乱箭穿心。

乔维也狠狠地瞪着乔姚氏,当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他也有几分接受不了,乔姚氏与乔芽为了家产,居然要置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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