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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哥的确不曾为难过吴念,至于上次超市那出儿,章闯心里更多是因为担心他。
吴念从十来岁就跟着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章闯的眼里,吴念这种因为一个丫头片子就脑子一热的行为,完全是在往自己身上贴靶子,生怕那些猫在暗处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哪个。
因为点儿儿女情长的事儿往自己身上招苍蝇,这样的事章闯从十几年前就不干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干归不干,毕竟他也是从毛头小子过来的,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结果吴念就给惹了祸。
那晚他们哥几个蹲在超市门口,就是为了等张赖子。那家伙滑的像条蛇,追了那么久终于追出点儿踪影。谁承想吴念就把超市搞了个“乌烟瘴气”。
那张赖子常年做贼心虚,立马趁乱脚底抹油跑了,章闯气的头顶冒烟,把吴念薅到拳馆里“喂招”,给他“喂”了个乌眼儿青……
章闯拳头硬,压根就没手下留情,现在想想,吴念的眼眶还隐隐泛疼!
程浩见吴念闷葫芦似的不说话,咬了咬牙,还是决定不跟他计较了。从后座扯过来一个带子,拉链拉开,里头有个饭盒。
那是程浩跟陈姨编了个谎,说是要带些饺子回家让家里人尝尝。
什么给家里人尝尝!还不就是为了这个牛脾气的闷葫芦!
饭盒的保温性能还凑活,这么久过去了,打开盖子,还能看见隐隐的热气。
程浩用手托着饭盒,往吴念跟前递过去:“喏!”
吴念接过去,直接用手捏了一个饺子丢进嘴里。
“我趁着陈姨不注意,盛的这些个都是轻轻那丫头包的……”
吴念丢饺子的手一顿。
“唔……”嘴里塞满了水饺,含含糊糊的出了个动静儿,就当是回应了。
刚才那几颗时不时忽闪几下的星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剩半个月亮孤单单的悬在夜空中。
冬天这破天气,让人冷的没念想,唯有这指尖上拈起的一点儿暖意……
一阵铃声打破车内的安静,吴念从兜里掏出手机,点了接通之后,用肩膀夹着接电话,手上往嘴里塞水饺的速度快了点儿。
“哪儿呢!”
电话那头是章闯。
“马上来。”吴念说完这仨字儿就摁断了电话。把已经空了的饭盒还给程浩,神色如墨的顺手拍拍他的肩膀。
“我走了,今儿晚上,谢了!”
说完推开车门,扎进冷风里。
透过迎风玻璃望出去,他的身影顶着风头,单薄的牛仔外套被风吹得鼓起。
程浩看了一会儿,低下头把饭盒收好。等他想回身把饭盒放到后座儿的时候,才瞧见自己肩头的一抹油,气的都乐了!
这家伙!没个正形儿!
——
章闯老远看见吴念走过来,掏出裤兜里的烟盒。敲出两根烟,点着一根递给他,又把剩下那根点着了,使劲儿吸了一口。
“吴念,干咱们这个的,最怕有软肋。”
章闯说话时压根没看他,整个身体贴在散发着阵阵臭味的垃圾箱后头,只露出一只眼睛,盯着前头不远处的一栋老式居民楼。
吴念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更不想那丫头变成自己的软肋!可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控制住自己不要,心中越是有个声音声嘶力竭的喊“我要!”。
这个念头被他摁在胸口里这么多年,如同愈燃愈烈的火苗,快要烧毁他最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