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李自成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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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五年开年后，南京。
城北，一座普通的院落门前挂满了白幡，可以看出这家人中，有人离世了。
从门口不断进出前来祭拜的人数来看，这家人的人缘非常的不错。
堂前，曾经的大明太医院院使田横看着停放在堂中的棺椁老泪纵横。
棺椁内躺着的是他的堂侄，田氏家族内，中生代最为才华横溢的医者田有为。
今日是停灵的第七天，今日过后田有为的棺椁将会被安葬在南京郊外的“英烈陵园”内，而他的牌位会安置在同样不远处的英烈殿中，接受香火祭祀。
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一个年约四旬，面容威严的中年人，在一群护卫的陪同下，踏进了田家的大门。
“陈帅！。。。您来了！有为他。。。”看见陈羽亲临，田横泣不成声的躬身施礼。
“田老不用多礼！田大夫有功于大明！本帅理应前来相送！”
陈羽说完，快步走进灵堂，一丝不苟的上香，鞠躬！
在安慰过田有为的亲属后，陈羽又来到了田横的面前沉声道：“田老！您要保重身体，田家若是有难处，可以直接来找本帅！”
三日后，镇南公府，南京六部联合下发政令：成立医务总署，管辖范围为南直隶所有地区的防疫，医疗，药品，并组建官办医馆，培训医官。
任命田横为医务总署首任署长，官阶正四品。
陈羽为了这个正四品的官职，可是被北京的周延儒狠狠的敲了竹杠！支援了他三十万石的粮食。
不过周延儒也是个讲信誉的，在收到了粮食后，很快就说服了皇帝，下旨同意了在南京增设医务总署的要求。
陕西，米脂。
知县衙门内，以李自成为首的一干流寇头领们，齐聚一堂。
不过此时所有人都面容严肃。
自从被农会打败，被迫从河南回到陕西之后，一开始闯军的发展还是很顺利的。
倚仗着从河南带回来的几十万大军，李自成不断的在陕西攻城掠地，兵锋所向，官军接连溃败。
还曾数次围攻西安，最后虽然没有得手，不过已经将整个陕西的官军打的心气全无。
可以这么说，陕西境内除了数座朝廷重点防御的大城，其他的地方闯军都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由！
不过这样的情况在朝廷重新启用孙传庭之后全都变了。
孙传庭并不是独自前来的，他带来了皇帝内库中最后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和首辅周延儒从南京那里敲来的竹杠，三十万石粮草。
孙传庭的用兵一如既往的既狠又准。
在皇帝圣旨下达之后，他就秘密的来到了陕西潼关，在这里他大肆招募陕西本地的良家子弟开始练兵。
哪怕流寇在陕西纵横驰骋，各地官府纷纷哭爹喊娘的求援时，仍然不为所动，坐看流寇肆虐。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年节之时。
在不论是流寇还是官府都在安度春节之时，孙传庭出手了。
他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十战十捷，将分散在陕西各地正春风得意的流寇们打的落花流水，近十万流寇在他的手中灰飞烟灭。
此时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孙传庭还是那个孙传庭，隐忍与狠辣从未改变。
随着孙传庭的出手，李自成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迅速下令，将原来分散在各地的人马集结起来，生怕再被孙传庭各个击破。
而此时占据了河南的农会做出了令天下人都惊诧不已的动作。
他们居然退出了河南的彰德，卫辉，怀庆三府，以黄河为分界线，让出了黄河以北的所有地盘。
这样一来，朝廷从北直隶到山西之间连成一片，再无威胁！整个战略事态发生了巨大的有利的改变。
从这些动作可以看出，很明显农会在落井下石，为了自己的发展，将压力全都抛给了李自成。
在这样的背景下，李自成召集了所有的手下，商讨如何应对。
“大家伙儿都说说看，下一步俺们该怎么办！”李自成说完看向众人。
“闯王！孙传庭不过是趁俺们不备偷袭赚了便宜，如今俺们有了准备，必定能报抱着一箭之仇！”
“对啊！官军的战力也就那样，要不是偷袭，俺们才不会败呢！
闯王！您就带着俺们和孙传庭大战一场！报仇雪恨！”
听了一干将领们的回答李自成摇了摇头，孙传庭的本事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要是有把握打败孙传庭，自己早就动手干了，哪里还用得着大家伙儿一起商量对策
当年舅父高迎祥是如何兵败被俘的自己又是如何被打的落荒而逃，躲进了商洛山的
第一次可以说成运气好，第二次还能这样说吗每次都是在己方兵强马壮之时被孙传庭击败的，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想到这里，李自成将目光投向了他的智囊牛金星与宋献策两人的身上。
“闯王！众位将军言之有理，孙传庭趁我等大意，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牛金星说完这句话后他还特意朝着诸多头领拱手示意。
在一众头领都得意而笑之时，他话锋一转继而道：“只是诸位可曾想过，我等击败了孙传庭最得益的将会是谁”
不等众人回答，他便沉声说出了答案：“是农会！陈霸天的农会！”
此言一出，包括李自成在内的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牛先生说的没错！俺们和官军两败俱伤后，可不是农会就渔翁得利了”
“对啊！当初陈霸天放俺们离开河南，本就是没安好心！这次俺们可不能遂了他的意！”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李自成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大家伙儿的讨论。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牛金星：“牛先生！计将安出”
“全军退守陕北！”牛金星掷地有声的回答道。
“啥退守陕北这陕北贫瘠，到时咱们吃啥喝啥”
“牛先生是不是酒喝多了忘了吃菜放着好日子不过，让俺们一起过苦日子”
“照俺说啊！牛先生这是读书读傻了！得给他请个大夫好好看看脑子！”
牛金星的话不出意外的引起了众人不满，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过大鱼大肉的众人，谁还愿意过回原来朝不保夕的日子
李自成此时的表情也变得犹豫起来，很显然，他也有些不愿意在贫瘠的陕北发展。
此时站在牛金星身边的宋献策站了出来。
“闯王！诸位首领！
我军若退守陕北，官军会如何做是为了此等贫瘠之地与我军拼命还是调转头收复河南那些富庶之地
皇帝会如何选择
听了宋献策的解释后，反对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见火候差不多了，宋献策又朗声道：“闯王！学生这几日夜观天象，紫薇帝星黯淡，由此可以断定，一两年之内大明必有倾覆之危！
闯王！如何决断，您要三思啊！”
宋献策最后的一句话，宛如惊雷一般，令众人浮想联翩。
半晌后，李自成沉声道：“俺决定了！退守陕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