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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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南初侧头看了流苏一眼，明明前几日对她还冷淡的，没有一丝好脸色的少年，此时爬在地上，目光紧紧地看着乐南初，眼底尽是祈求，他在求她放过南初。
一滴泪在流苏看不见的地方，顺着乐南初的眼角滑下。
将手中的匕首又握紧几分，乐南初不再看流苏，而是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
对不起。
“小乐，不……”
“扑哧——”
手起刀落，乐南初将匕首刺进南初的胸膛，南初求饶的话语还来不及说完，便再也无法出声。
拿出腰间的琉璃瓶，乐南初接住了从南初心口流出来的血。
“不要！”流苏的声音喊大了几分，撑着本就痛得要撕裂的身体，指尖扣着地面想要挪到南初的身边。
乐南初拔出匕首，下一秒又刺向自己的心脏。
在刺向自己时，手迟钝了许久，她知道，这是原身的意识在害怕。
可是最后关头了，她不得不这么做，咬着牙，渐渐都有血丝从牙缝中流出，乐南初才挣脱开原身的意识。
刀身刺进心脏。
好痛。
她颤抖着手将琉璃瓶，靠近自己的心口，接住流出的心头血。
流苏一抬头，就见本刺进南初心口的匕首，到了乐南初的身上。
他感觉痛得灵魂都要被撕碎了，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胸腔中的悲意无法抑制地翻涌。
“啊！”他控制不住地，声嘶力竭地吼着，吓得窗外树梢的鸟儿都四处纷飞。
琉璃瓶接收到了乐南初和南初的心头血，里面的法阵开始运行。
一束亮光，从瓶中发出。
乐南初强撑着一口气，将那琉璃瓶放进流苏的手中。
只能发出虚弱且无力的话语，“流苏，快……醒……过来吧。”
手一松，便彻底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
“啊！”
“啊！”
流苏不断地嘶吼，好痛，真的好痛。
琉璃瓶中的光芒汇入他的心口……
幻境开始剧烈晃动，不断地坍塌，景物在消失，人也在消失。
男子伫立在药铺门口，看着不断消失的画面，发出解脱的轻叹，“她成功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
“噗——”乐南初率先醒来，吐出一口血，染红了流苏的衣裳。而后，再次昏迷过去。
搂紧流苏的手渐渐松开，即将瘫软在地，却被一股力给猛的拉住。
是随后醒来的流苏。
幻境的最后太过于惨烈，他的心还控制不住地起伏跳动。
方才一睁开眼，感觉腰间的力度减轻，抬眼就看见乐南初即将倒地。
动作快过意识，他将她拉了回来。
“师姐，师姐”流苏轻轻呼唤着乐南初，现在的乐南初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血不断地从嘴角溢出。
流苏抬手想要止住，却不过是被糊了一手血罢了。
“你终于醒了。”木偶人飞到流苏的面前，看着他，今天是他估算的幻境之中的第三十天，他看着流苏手心的细线离指尖越来越近，可他却没有一丝转醒的迹象，也为两人捏了一把汗。不过最终两个人都醒了过来，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只是……他看着已经快没了生气的乐南初，“她受了重伤，可能……活不成了。”
流苏顿觉晴天霹雳，木偶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但是组合起来，怎么什么都无法理解了
什么叫可能活不成了
“不可能的，她只是睡着了，怎么会活不成呢”流苏继续为乐南初拭去唇角的血痕，自欺欺人道，“她只是太累了，只是睡过去了而已。”
木偶人并不太懂人类之间的感情，眨巴着清澈的眼睛，便不再说话了。
身上的血渍越来越浓稠，流苏的心也被阴云给层层蒙住，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了……
空间袋中，莲珠似乎有所感知，发出了耀眼的金光，光彩透过了空间袋。
流苏呆滞的双眼，被那道金光闪过，恢复了些许神采。
将乐南初放在自己的怀中靠好，流苏伸出无力的双手，用了全力才将乐南初的空间袋解下。
刚醒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如今才发觉自己的手腕和脚踝处有深深的伤口，血还在缓缓地往外流，只是织梦迷境已破，法阵逐渐失效，才没有继续吸流苏的血。
四肢关节也是痛的，但此时流苏也无瑕顾及那么多。
打开空间袋，白钰还在袋中沉睡，即使那颗莲珠的光线那么强，也没能扰动它半分。
还没等流苏去拿，莲珠便自己飞进了乐南初的体内。
在为乐南初护住心脉，调理养伤。
乐南初唇角不再溢出血液，流苏颤抖着手，拿出干净的帕子，为她擦拭。
又将她搂紧了几分，等待着她的醒来。
“唔——”乐南初紧闭的眼睫颤动，缓缓睁开了眼。
流苏惊喜地看着这一切，露出出了织梦迷境后的第一个笑，“师姐，你醒了！”
可乐南初只是睁开了双眼，没有给予流苏任何的回应，眼底一片空洞。
“师姐”流苏的笑僵在脸上，摇了摇乐南初。
可她只是眨了眨眼睛，没有开口，眼底仍然是一片空洞，就像一个活死人……
流苏不敢相信这样的结局，再次尝试，又一次尝试，不断地尝试，可结果都一样。
乐南初会眨眼，却给不出任何反应。
流苏深感无措，一直沉默不语的木偶人，歪着头打量了一番乐南初，“你的意识不是自我觉醒的”
“什么”流苏微愣，一直被他忽视的画面，全部在脑海之中一一闪过。
是一个少女一直缠着自己，她说她是乐南初，她说让他快点醒过来。
而自己不信，他喜欢着一个和乐南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乐南初将那瓶装有她和南初两人的心头血交与自己的地方。
“如果不是你的自我意识觉醒，那便是她获得了密法，以自身为代价，毁坏了织梦迷境。”木偶人沉思着。乐南初现在这般不死不活的状态，想必是受了极大的反噬。
只是到底还有什么破局之法，他级别不够高，也不太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