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长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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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我可是精灵，你别乱来，我可不怕你。”柳令仪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杨固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温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没有想到柳令仪竟然不是一般人，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姑娘家，所以当初才会收留她的。
“那你是什么精灵”纵然如今并不是适合谈这些事情的时候，但是耐不住杨固青还是很好奇。抱着柳令仪一起靠着洞壁，坐了下来，杨固青调侃地问。
“我可是修行了千年的柳树精，就问你怕不怕”少女别别扭扭地，两只手的指尖交错，转动地飞快。
杨固青倒着实是被柳令仪给逗乐出了声，“那你可真的是很厉害了。”
柳令仪没听出杨固青的调侃之意，还骄傲地扬起了头，完全忘记了逃跑一事。
俗称——得意忘形。
“那，这次出去，你便回去你该去的地方吧。”之前不知道柳令仪是柳树精，他还愿意收留她，如今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杨固青也说不上排斥或是恐惧。他知道妖怪也有好妖怪，与柳令仪接触的这段日子里，他看的出他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只是，妖怪在人间行走到底是会被众人排斥的，他也担心天真无邪的少女会受人的非议，或许就当做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们从来没有相遇，她也应该回归她的山林。
刚才还骄傲得意的少女，瞬间变了脸色，委屈巴巴地看着杨固青，眼眶也含着泪，“你不要我了”
她不想离开的，待在杨固青的身边太过于温暖了，她不愿意再做回那棵孤寂的柳树。
“难道是因为我是柳树精嘛可我从来都没有害过人的。”少女还在尝试着为自己争取，方才还担心杨固青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会对自己有害的人，一下子就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还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了杨固青的手。
少女的手很小巧，小到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这是杨固青的第一反应。
“可是你不属于人间，待在人间，你会受到伤害的。”
纵然心中也有几分的不舍，但杨固青还是希望眼前的少女能够永远保持现在天真单纯的模样。
“我不怕的，别让我离开好不好。”
杨固青长叹一声，沉默不语，他也需要思考。
而柳令仪见杨固青沉默，心中更是委屈不已，她觉得心底噎得慌。
陷阱洞之中的气氛沉默，开始变得胶着，柳令仪见杨固青仍然没有说话，失落地放开了他的手，站起身，“那我离开了，我等一下将你带出这个陷阱洞，便走了。”
“嗯。”杨固青听出了少女话语之中的失落之意，可是他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给不了她什么承诺。长痛不如短痛吧。
“刚才一直没有说，一直担心自己暴露了什么，会招来杀身之祸，可是最终的结果，与我臆想的不同，却也还是让我有些难过。”柳令仪不自觉地自言自语到，她应该是开心的，可是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底很空很空，什么也没有。
杨固青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头，“回去山林吧……在那里，你才会过的更快乐。”
“那你会去看我吗”柳令仪下意识地问着眼前看不清楚眼底神色的男子。
“也许吧……”杨固青也无法给予柳令仪准确的答复，也许等感性战胜理性时，他是会去看她的。
今夜的天很冷，可是两人的心更冷，只是试探性的敲击了忽隐忽现的冰面，可明明冰面没有破碎，他们却都觉得如坠冰底……
“诶，先生，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在药铺大堂等着杨固青和柳令仪两人都快等睡着的木心，正打着瞌睡，可一看杨固青背上背着一个竹背篓，手中还提着一个竹背篓的模样，很是疑惑不解，朝杨固青的身后张望了一番，杨固青身后的街道，只有零星的几个过路行人，却不见那活泼的绿衣少女，“小柳姑娘呢”
“小柳……”杨固青放下背篓，侧过身子，才接着开口道，“她回家了。”
“这么晚的点回家了”木心不太相信这一番托辞。
杨固青却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木心看了看被杨固青放下的两个竹背篓，里面空空如也，不是出去了一天一夜去采药吗这天都快亮了才回来的，怎么竹筐里还干净的一根草都找不到了
“那小柳姑娘还会回来吗”木心追上前方耸拉着背，无精打采的杨固青，问到。他都教柳令仪一个月了，每天的朝夕相处，与柳令仪都有一定的革命友谊了。这突然她就不在了，他还觉得挺不习惯的。
杨固青往日醇厚温和的嗓音，此时也低沉了很多，“应该……再也不会了。”
说完，推开自己的屋门，便轻轻地将其合上了。
门外碰了一鼻子灰的木心，满头雾水，不过困意来袭，他等了杨固青和柳令仪两个人许久，也着实是累了。
走回前堂将门板放好，便也回房了。
算了，小柳姑娘的事情等之后自然会知道的。现在他得去休息了……
闲下心来，杨固青便会想起与柳令仪分别时的场景。
柳令仪用法术将他带出陷阱洞后，他便决定将她送回遇见她时的那座山头。
少女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冲他摆摆手，说不用了。
而后转身，一步一步艰难地离开。
杨固青就那么跟着她，从后面看着少女的肩膀一颤一颤，他知道她哭了，可是伸出的手，到了半空，最终又落了下来，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他也知道既然少女是柳树精，那么他现在跟着她的动作，她不会不知道，只是不知道是哭得太伤心了，还是刻意地忽视了他的动作。一直到少女化形消失，她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心底失落，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一丝一缕，一呼一吸，皆是苦涩的气味。
明天就会好的，他如是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