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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禾筠抵达钱庄,下马径直走入,来到柜台。
正欲开口,一只手从身后伸来,意图不善。
她敏锐的觉察,身子一侧。
看她躲开,身后的男子愣了一下,抬眼一看,不禁眼眸一亮,意味深长的扫视一番。
勾唇一笑,主动退一步,对她伸手示意,"姑娘先请。"
陆禾筠没理会,对柜台的老者直言道:"我要见你们这掌事的。"
老者瞧她容貌衣着不俗,不敢怠慢的讪笑,"姑娘,刘掌事还没回来,您有何事"
"取钱。"
老者道:"请姑娘出示信物,再说一下取多少银票。"
陆禾筠扫一眼身后,没立即拿出玉牌,"你们刘掌事什么时候回来"
此话一问,后面排队的几个女子有些不耐烦了。
"不取别挡着人行不行"
"一脸穷酸样,这可是云霓钱庄,掌事的不是你说见就见的。"
"你以为自己是谁,郡主公主吗开口就是要见掌事。"
陆禾筠没反怼,默默的退出来。
男子扫一眼身后,那几个女子一脸悻悻的闭上嘴,旋即取出一枚黄金制、白鹤穗禾的令牌,对老者道:"取五十万两。"
此令牌一亮相,身后的众人不由得哗然。
"乙等令牌!"
"黄金所制,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位……好像是梁三公子梁绪吧"
"好像是,先前说是去外地办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禾筠定眼瞧着那令牌,果然刻着"梁"字。
乙等令牌,姓梁,看来又是那个布商梁家。
梁绪注意到她瞧令牌的眼神,不由得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老者很快取出一沓面额万元的银票,"梁三公子,您的五十万。"
他没接过,而是突然道:"我又不想要了。"
老者的笑脸一抖,"这……那您的意思是"
梁绪故作思索,目光则缓缓的移向她。
陆禾筠被盯有些不明所以。
"我瞧这位姑娘可能是匆匆赶来,忘记带令牌了,要不先借给姑娘吧。"
她立马微笑示谢意,推脱道:"不必。"
"我且在一旁等会就好了。"
说完就走向旁边的客座。
梁绪也不恼,先行接过银票,紧随其后的跟过去。
小厮给两人满上热茶。
他拿起微抿一口,眉头一皱,"这什么茶重新上。"
"梅松雪茶,记我的账上。"
小厮赶忙撤了,去沏新茶。
在等茶的功夫,梁绪主动搭话,"瞧姑娘不像是这的人吧"
陆禾筠礼貌回应,"嗯,来黎州办事。"
闻言,他更感兴趣了,"看姑娘相貌倒像是个豪门贵家的千金小姐,怎只身一人来这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
她不假思索道:"算不上贵女,家中是做茶叶生意的小户,父亲对我放心,让我来跑一趟。"
"昨日来到才发现盘缠不多了。"
梁绪笑意更甚,"茶商"
"我们这有名的茶可多了。"
说话间,小厮倒上新沏好的茶。
梁绪拿起,一脸自豪的介绍,"这可是我们这最贵最有名的梅松雪茶,搁金京也只有贵门子弟才喝得起。"
陆禾筠笑而不语,一闻茶香,确实与记忆中的一样,慢条斯理的喝着。
他瞧她心情不错,乘胜追击的问:"在下梁绪,荆郡梁家三公子,冒昧问一下姑娘芳名"
陆禾筠随便胡诌了一个,"路清鸢,道路的路。"
梁绪眼眸一转,舒眉笑道:"柠月清风,鸢飞鱼跃。"
"好名字!好名字啊!"
"路姑娘,方才说来这看茶,人生地不熟的,缺少个领路人,在下正好办完了事,要回荆郡一趟。"
"姑娘可否要一同为伴"
陆禾筠思索一下,假意迟疑,"这……会不会太麻烦梁三公子了"
"不会不会,在下愿为姑娘带路。"
"家中也是有家底的,与荆郡各路茶商也有相识的,还可为姑娘引荐引荐。"
她站起身行谢礼,"多谢梁三公子。"
梁绪笑着摆手,眼神总是忍不住的打量她,越看越欢喜。
内心不由得暗自嘀咕:未施粉黛都能如此貌美,今日这钱庄当真是来对了。
陆禾筠继续坐下等。
莫约一个时辰后,一女子走来,向梁绪行礼笑道:"梁三公子,刘掌事已回来了。"
"我没找他,是这位路姑娘。"
陆禾筠起身,女子一瞧,笑意立马收起,堪比变戏法般快,语气都变得散漫:"还想请问这位姑娘,有何要紧事"
"我们刘掌事日理万机,没空招待什么闲杂人。"
她秀眉微蹙,轻笑出声,"日理万机"
"这么看来,我还得去赔歉一番。"
女子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姑娘还没报名号。"
梁绪看出她的"窘迫",清了清嗓子,"这位是路清鸢路姑娘,人家想见见刘掌事,必定有要事在身。"
女子从下往上的扫一眼她,看起来倒不像是普通人家的样子,又有他在一旁说和,因此脸色缓和些,"路清鸢"
"正是。"
"行吧,随我上楼一趟。"
陆禾筠跟上了楼,跨入一间厢阁,正对面是一扇大屏风,里头的人应是在煮茶,袅袅茶雾萦绕,清香四溢。
女子上前两步,"刘掌事,人带到了。"
"下去吧。"轻悠慵懒的声音响起。
陆禾筠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双手环臂的轻叹,"哎,我们的刘大小姐日理万机,真忙啊。"
"我这个闲杂人见一面可真难。"
话落,里头的人似乎愣了会,旋即就是匆忙起身,提裙快步跑出来。
一瞧见她,瞬间眉开眼笑,"阿筠!"
刘知薏跑到她跟前匆匆行了个礼,而后一把抱住。
陆禾筠拍了拍她的背,"好久不见。"
刘知薏松开,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臂往里走,"细数有三年了。"
"自从你当了大理寺司直,我连信都不敢写,怕打扰到你。"
"你这次来黎州,也是办公务的吧"
陆禾筠撩袍坐下,"嗯,盘缠没了,特意绕来这取。"
刘知薏问都不问,满口答应,"行,我待会吩咐人备好。"
她接过茶,气定神闲的说道:"我要一千万两。"
闻言,刘知薏直接呛了一口茶,陆禾筠淡定的给她顺顺气,继续说着:"全都换成万元银票,越快越好。"
刘知薏缓过来,脸都咳红了,"一、一千万。"
"你办的是什么公务,要这么多钱"
陆禾筠想到底下一楼的梁绪,勾唇一笑,"谈生意。"
"一千万只是个小鱼饵,我要钓的是一条大鱼。"
"估计过几天还会飞鸽传信给你,到时候再说。"
刘知薏没多问,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