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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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轩想着明日还要早朝，便还是赶在宵禁之前回了宫。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喝了酒的缘故，还是梦清河伺候的舒服，祁轩的心情十分的愉悦。
导致他有一种冲动，想去看看今天做桂花糕讨好他的那个小家伙。
皇帝大人也不嫌麻烦，明明已经走到了寝殿门口，却又转身向百花殿走去。
祁轩武功是数一数二的，动用点轻功，不一会儿便走到了百花殿。
侍卫们大惊失色，还以为是什么刺客，刚拔出刀想要动手，一看是他们皇上大人，立马放下刀，正要行礼，却被祁轩阻拦住了。
待到祁轩进了门，过了很久听不到脚步声之后，侍卫们才敢小声议论。
一个侍卫说皇帝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时候来找公子们。
另一个侍卫鄙视了他一眼说，一看你就是没谈过恋爱的粗人，皇上这是情趣，情趣你懂吗
那个被鄙视的侍卫挠挠头，这个我还真的不懂。
另一个侍卫翻了个白眼，算了，跟你说你也说不明白，不说了。
以往因为无聊，他是早早睡着了的，但宋扬今天却出奇的没有睡着，一躺在床上，脑海中的记忆就排山倒海般向他涌来，仿佛要将他淹没。
苏颖儿的一颦一笑，一动一静，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他仿佛能看到，风轻柔地吹过她的发梢，她的脸庞，像是在怜惜，不忍太过用力将她弄疼了。
他又想起那些年在桃花树下的情形，那是他第一次彻底的明白，什么叫做“人面桃花相映红。”想起了那年学堂屋檐下，共撑一把油纸伞，一起漫步雨中的日子。
谁知相思苦，不见相思人。她的一颦一笑似乎还在眼前，却在转眼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他今日还出卖了色相，要是颖儿知道，她肯定也会鄙夷地看着他，讨厌他。是个有骨气的男子汉都不会这么做。
可他没有骨气，他要想有骨气，却也没有实力，玄亓让他一夜之间灭国都是有可能的。
是有骨气地赴死，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元麾，还是没骨气地活着，在这后宫中拖一日算一日，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恨自己耽误玩乐，要是能把视线放在与几位皇兄皇弟争权，或者是入官场，劝说父皇，是不是他就不用面临这个纠结的选择了。
弱国无外交，只能被压在脚下，屈辱地受着。
宋扬盯着床顶不知看了多久，仿佛是失了神，丢了灵魂。
祁轩站在窗口边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样子，床上的人眉间有着点点忧郁，似乎在透过那层床顶思念某个人，那个现在不在他身边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皇帝陛下突然有点气愤，都已经是朕的人了还想着别人，是想逃出去再与那人相见共续前缘吗
不可能！朕的东西只有朕要与不要，即使朕不要了，那也是朕的东西！
宋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气急攻心的皇帝陛下压制在床上。
“啊，谁！”宋扬惊恐地叫出声。
随后他看到了，是带着一身脂粉味的祁轩。
这种脂粉味比后宫里所有公子的脂粉味还要重一些，像极了刚刚从青楼楚馆里出来。
一阵恶心感油然而生，他不管不顾的推开祁轩，爬起来对着地上就呕吐了起来。
又是这样！上次也是见他靠近就开始吐，可平日里也没见他一靠近自己就会吐啊，今日早上还不是好好的。
祁轩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是一股浓烈的脂粉味，一想到上次，从齐言的房间里出来也是带了一股脂粉味，祁轩突然就明白了他这样的原因。
“你闻到脂粉味就会吐吗”
宋扬此时难受的哪能听见他的话，忙忙摆手，示意他快点出去，不要污染空气。
祁轩见他如此，也没有计较他的失礼，退到了门外。
宋扬跑到窗户旁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身体里的难受恶心才稍微的缓解了一些。
微风轻轻地吹着，带来了远处墨竹的清香，混杂着泥土的味道，让他舒服了不少。
直到完全好转，宋扬才转身看向门口的祁轩。
“陛下您这是去了哪里”这么浓的脂粉味。
祁轩没来由的心一紧，有些慌张，但随后想到自己慌张个啥，他是皇帝，想去哪儿还用得着和他报备吗
“朕去哪里和大人没有关系吧，朕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陛下去哪里我管不着，如您所见，我一闻到脂粉香味就会恶心，您要是去了脂粉多的地方，就别来找臣了。”
“臣怕污了您的眼睛。”
宋扬看了看地上的呕吐物，冷漠地说道。
也不知道为啥，他心里十分的不爽，明明后宫里已经有三千佳丽了，这人怎么还要跑去青楼楚馆，真不怕精尽人亡。
“质子大人还真是矫情，居然闻不得脂粉。”
祁轩对他的这番话半信半疑，要是闻不得脂粉，那又怎么还有个叫苏颖儿的相好。
宋扬不知道他一直对苏颖儿耿耿于怀，愤愤道：“臣就是这么矫情，陛下若不愿惯着，臣也没办法。”
“只不过臣不能保证下次会不会吐到陛下身上了，到时候陛下可别怪臣坏了您的兴致。”
祁轩冷笑，还知道威胁他了。
“质子大人真是好演技，说的朕都不自觉相信了。”
“不过你以为朕是傻子吗若是真如你所说的这样，那你又是如何与你那相好相处的。”
宋扬一惊，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苏颖儿。他顿了顿，道：“颖儿她不是俗美人，她的美是浑然天成的，根本不需要什么脂粉。”
宋扬说完，没想到下一秒就被祁轩捏住了下巴，他听到他恶狠狠地说。
“宋扬，你就这般维护她你就别想了，你觉得她知道你现在雌伏于男人身下，她还会如往常一般爱你吗”
这番话是直接戳到了宋扬的心窝子，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总觉得还有一丁点希望，他的颖儿，那么的爱他，肯定也会……
想到后面，他自己都不敢确认了，就算颖儿不嫌弃他，可是还有丞相，他是绝对不可能让颖儿嫁给一个曾为脔宠的男人的。
宋扬用力推开了他，捂着鼻子跑出了屋子，祁轩身上那股脂粉味实在是让人闻得难受。
祁轩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难道朕说的有假”
人性，是最不可测的东西。
“陛下，臣今日好像没惹你吧，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揭我伤疤。”
宋扬站直了身子，直挺挺地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呆在朕的身边。”
宋扬不禁冷笑了一句：“陛下让我老实待在你身边，莫非是爱上我了。”
祁轩心下一沉，有种莫名的情绪仿佛在生根发芽。
但他脸上却带上了嘲讽：“爱质子大人莫不是说笑。”
“你我皆生在帝王家，你觉得还会有爱你于我，不就是一个元麾送来的一个玩物罢了。”
“爱上你，莫非质子大人是痴人说梦。”
玩具吗宋扬像是被这两个字扎了一刀，他以为，他至少会将他当做一个敌人来看待，没想到自己在他的心中竟然是可有可无的玩具。
“既然这样，臣就不打扰您了。”宋扬抬脚要走。
祁轩不知为何，想要拉住他，却还是没有伸手。
一个玩物而已，不听话就给他点颜色瞧瞧。像他这样不乖的玩具物，他又怎么会去怜惜！还不如去找楚馆里的来的更舒服些。
宋扬回到房间，房间已经被红莲打扫干净了，他无力地躺上床，玩物吗也难怪，心情好的时候给你点甜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给你点苦头。
他甚至都没有将他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
宋扬心中无限悲凉，不知道是不是“玩物”这个词伤透了他的心，他竟流着泪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