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生，我想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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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陈灵川早起给表面有发白感的菜地浇过水后，便是给家中的老母鸡添上一日的饭食。

这是陈灵川每天去书塾前做的事，平淡无奇。

老人清扫着屋前的落叶，催促道：“小十二，快些去学堂，这些事情交给爷爷做就好。”

少年笑了笑，摇摇头，将手头上的杂事做完，才跑出家。

老人将那手中的扫帚轻轻停住，没有着急挥动，抬头望向田间地头的小人影，视线浑浊。

最后视线里的人影，慢慢消失，老人这才收回视线，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书塾和陈灵川家不巧在太平镇的两头，陈灵川需要跑过大半个小镇，期间会路过一家包子摊，是镇上的王大娘开的。

王大娘的丈夫是养猪卖猪的，每每杀猪，王大娘便会拿来些好肉做包子售卖，价格实惠，很香。

妇人看到快步跑过的少年，赶紧打招呼道：“小十二，大娘的包子带上两枚。”

陈灵川没有停下脚步，转过头，声音明朗道：“谢谢大娘，十二吃过早饭了！”

王大娘一家心善，平日养猪、卖包子，日子过得在这太平镇算是好的，兴许是陈灵川讨喜的缘故，常会送些碎肉、包子给他家。

陈灵川爷爷接过一次，后来便推脱不再收下。他告诫陈灵川，王大娘是好人，但他们也不能反复这样，想吃包子，自己掏些钱。

那边妇人摇了摇头，注意到坐在长凳上一手拿着两只包子在啃的自家胖孩，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成天就知道吃，还不快些去学堂！”

说着便将他手上的肉包夺走，又重新自那笼屉捡了数枚装起，“带上，分给学堂的先生同学。”

陈灵川自然不知道虎子的委屈样，一路脚步轻快，来到那座书塾里坐下。

照着齐先生的要求，开始温习这几日的文章。

没一会儿，一袭布衣的齐苍松掩上门，走到堂前。

孩童们直身端坐，而后躬身作礼，齐声道：“先生好！”

齐苍松笑着点头。

关于这位齐先生，其实并非小镇的原住民，是约莫一年前才到这太平镇的。

后来听闻小镇上的孩童无人授业解惑，便生了开办书塾的念头。

这是一件好事。

镇上家家户户都很感激有一位先生肯留在这太平镇教书，一开始皆是送了不少好东西给齐苍松，但齐苍松都谢绝了，只是让大家出力一起修建了这书塾。

不过镇上的孩童便不是那么欢乐了，本该在田间地头撒泼打滚的时间，这下倒好，要坐在书塾内背诵文章。

在一片朗朗书声当中，孩童度过了一个自感无聊的上午。

考虑孩童的午食，学堂只上半日课，有时上午，有时下午，看天气，也看齐苍松心情。

随着欢快的嬉闹声，孩童放学回家去了。

齐苍松站在茅草搭建的屋檐之下，静静地目送着这些孩子，直到他们全都安然走远。

然后回到书塾内，把桌椅摆正，收拾书籍，开始为明日的教学做准备，一切有条不紊。

常人来看，这种生活无疑很是单调沉闷，但对齐苍松而言，恬淡之中自有一番乐趣。

透过窗，齐苍松忽然发现陈灵川不知何时又站在书塾门口，来回踱步，一副犹豫的模样。

齐苍松轻声一笑，走出屋子，温声说道：“灵川，可是对今日的文章有疑惑”

陈灵川欲言又止。

齐苍松笑了笑，善解人意道：“但说无妨，有惑想解，是好事。”

陈灵川深吸了口气，眼神澄澈，仰头道：“先生，我想学剑，可否教我练剑”

没等齐苍松回答，少年继续道：“我知道先生不是一般人，昨夜我看了先生的书，对其中所言，心驰神往。”

陈灵川似乎觉得有些造次，说完便低头看着自己满是泥泞的草鞋。

齐苍松认真地看着陈灵川，片刻后，开怀道：“先回去吃饭。”

低着头的陈灵川脸色有些低落遗憾。

见少年似乎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齐苍松又补充道：“吃饱了饭，才有力气练剑，我在这书塾等你。”

陈灵川激动地抬头，一时间竟有些呆滞。

回过神来，陈灵川猛地弯腰，正要躬身道谢。

齐苍松扶住少年的肩头，“无需多礼。”

陈灵川笑容灿烂，脸色涨红，很是兴奋。

连番感谢后，陈灵川大踏步朝着家中跑去。

齐苍松望着少年的背影，眼眸之中露出一抹怀念之色。

少年跑出去很远后，在他的视线尽头，又是躬身一拜。

……

院落里。

在齐苍松的传授下，陈灵川练起东川域广为流传的《基础剑式》，以劈、刺、撩、挑、截等基础的招式为主，旨在熟练基本功。

陈灵川手持一根竹棍当剑，不断重复练习着一招一式。

时间在默默流逝着。

慢慢的，少年的额头之上满是汗珠，却全然不觉，沉浸在剑式之中的少年，只觉得乐此不疲。

剑式在心，竹剑在手。

第一式，第二式……

陈灵川挥剑而动，一招一式没有丝毫艰涩之感，颇有一股浑然天成之意。

空中黄叶飘飞，少年剑招随心而动，不知不觉，便将那黄叶轻巧地点落在地。

树影摇曳，少年持竹棍锁秋。

见此情形，陈灵川自己也大感惊讶。

齐苍松望着少年的身影，脸上亦有几分难以掩饰的讶然之色，忍不住呢喃道：“天资卓卓，练剑奇才。”

数遍剑式练闭，陈灵川伫立轻语：“先生，我的剑式可有不对之处”

齐苍松眼中掩盖不住赞赏，笑叹道：“无不对之处，你天赋过人，想来不出两日便能将这基础剑式熟练。”

陈灵川腼腆笑了笑，恭敬道：“多亏先生的悉心教导。”

齐苍松微笑道：“无须多礼，传道授业解惑乃我本份之事，该尽力而为。”

说话间，书塾外的老牛又叫唤了起来。

齐苍松抬头一看天色，不知不觉间，又见暮色。

陈灵川放下手中竹棍，将一旁外衣中的两本书籍双手递给齐苍松，恭敬道：“这是先生的书。”

齐苍松接过书籍后，想了想，叮嘱道：“炼体境，顾名思义就是锻炼自身的筋骨体魄，若想入门修行，体魄不可缺少，平日里要多加锻炼，多吃些东西。”

陈灵川点了点头，轻声问道：“明日……灵川可否再来先生这学剑”

齐苍松满脸笑容，“当然可以。”

少年松了一口气，笑脸灿烂起来，而后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