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逆不道王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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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陈灵川看了看楼道，关好房门。

而后陈灵川照着齐先生赠予的《基础拳法》，摆出姿势，原地缓缓出拳、收拳。

一套拳法练完，又盘腿坐下，在心中演练各种剑招。

如此周而复始的锤炼肉身……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唯有少年锤形炼体带起的轻微动静。

一个时辰过后，陈灵川肤色变得微红，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

下一刻，体内的第二道肉身枷锁有一阵沉闷的响声传出。

平复气息，吐出一口浊气后，陈灵川面带喜悦，自己应该是达到炼体境初期的顶峰了，再过些时日或许就能突破到中期。

陈灵川摸着胳膊上还未淡去的伤痕，心中暗自咬牙，若是现在再遇上那山间土匪，只怕自己不用犯些难便能将其教训。

遐想了片刻，陈灵川便摇摇头，认真地自语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出门在外，一切小心。”

……

第二日一早，陈灵川离开客栈，朝出云城中心走去。

出云城内人流如织，商铺鳞次栉比，朝晖淡淡地普洒在那红砖绿瓦的楼阁飞檐之上，繁盛而多彩。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经营的事物也不尽相同，成衣店、茶楼酒肆、药材铺、武器坊，以及陈灵川年幼时最向往的书屋，甚至还有贩卖着各式丹药和妖兽肉的商铺。

尽管昨日已经初窥其貌，陈灵川的心神还是免不了一阵激荡。

没出太平镇之前，陈灵川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书中的描绘在真实世界面前竟显得如此平常。

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陈灵川走进一间书屋。

各式书籍，浩如烟海，一时间让少年有些目不暇接。

陈灵川小心地看了一眼其他人的动向，这才放下心来，翻开放置在最显眼处的《出云志》，书中描述了出云城的发展变迁和历代城主的传奇故事。

此时陈灵川保持一种无比郑重的态度翻阅书页，因为齐先生曾说过，了解一座城，要先从它的历史开始。

阳光从窗户透过洒在书桌上，明媚又虔诚。

陈灵川这有些反常的姿态自然引起了店内其余人的注目，有比陈灵川年幼的少年同样翻开一本《出云志》，没一会儿便抓耳挠腮地放下；有儒雅的老先生会心一笑，借机教导自己的孙儿……

对于周围的情形，少年不动神色，他只知道自己眼中的世界不够大，该抓住一切机会拓宽视野，只要自己的礼数不存在问题，有一些闲言碎语也无妨。

直到最后一页篇幅翻完，陈灵川才开心地笑了笑，又将书页抚平，于书架上摆放整齐。

这座书屋里，藏着太多他还未明白的学识，但他该走了。若是可以，他真想在这出云城寻一份差事活下来，无事时来看看闲书，也算满足了儿时的憧憬，只不过自己现在还有更大的追求没有完成。

陈灵川环顾书屋内与自己一般大的少年，灿烂一笑，眼眸中有一丝艳羡，随后转身离去。

既然已经步入修行之路，也决定努力走下去，万没有不去了解修行世界的道理。

陈灵川如此想着，又朝着客栈小二口中出云城最多宝贝售卖的万宝阁走去。

……

出云酒楼。

包厢内有数名青年，均是身着锦衣华服，此刻正交谈甚欢，言语间尽是一副知己好友做派。但几人目光交汇间，却隐隐有火花迸射，和气的背后似有剑拔弩张之意。

交谈间，一位脸上带着亲切笑容的青年坐到主位，温和道：“有些事给耽搁了，让各位久等了。”

若是陈灵川在此，就会认出眼前之人正是昨日茶楼里的大少王云起。

见王云起到来，一人似想挑起些什么，笑容玩味道：“大少这几日确实不轻松呐，我可是听闻出云城半数修士都知晓隐士宗门收徒一事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青年有的漠不关心，有的眼神倨傲带着不屑，有的则是毫不掩饰心中的嫌弃，直言道：“大少莫非是想让我等与那贫苦寒酸的散修之辈同乘飞舟不成”

王云起神态平和，轻声笑道：“怎么会呢，诸位当然是乘坐我城主府最华贵的飞舟。”

接着又给众人敬了杯酒赔不是，这才继续开口说道：“出云城势弱呐，尤其是修士层面，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来海里捞针，何况人数多些，不更能彰显各位的天资不凡吗”

兴许是王云起态度放得够低，加上他的身份，几人提了一句便自觉转过话题，又说起无关痛痒的场面话来。

王云起淡然笑道：“实不相瞒各位，我这次找各位来，是想着到翼望山大家能同舟共济。”

几名青年面上表情笑容不变，回答道：“大少尽可放心。”

半个时辰过后，王云起起身将包厢内的青年送走，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交谈顺利又自然。

直到所有人离去，王云起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淡去。

老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轻声道：“大少，这几家少爷自视甚高，恐怕到时候只会独善其身，未必会挂念着同乡之情，甚至是反戈一击也并非没有可能。”

王云起眯起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知道，除了个别几个一心修行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心思，指不定就想着取代我王家，成为这出云城新主。”

老仆附和道：“那大少今天找他们来是为了”

王云起微微一笑，“以往这出云城的修行世家都把好苗子藏着掖着，几年也见不到一回。如今隐世宗门收徒在即，好不容易都摆在明面上了，老的我玩不过，小的自然要见见，不然又怎么知道这些世家的想法呢。”

王云起揉揉有些僵硬的脸，打起哈欠，“要我说还是跟普通人打交道开心，起码能得到真诚的反馈，这些世家子弟，呵！你说我爹那五大三粗之人非要当这城主，怎么想的”

老仆默然不语，自家少城主什么都好，就是爱评价城主大人这件事让他时常为难，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让大人听到，定然少不了一顿打。

王云起没管老仆作何感想，大手一挥道：“走，去万宝阁，本大少今日要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