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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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灵川一路跑回到客栈。

直到关上屋门，心才安稳下来。

陈灵川赶紧将怀里的储物袋小心地拿了出来。

少了件外衣，其实也不鼓囊，只是少年有点怕。

陈灵川又看了眼储物袋内的物品，灵石和长剑还在里安安静静地躺着。

做完这一切，陈灵川长舒一口气，躺进被窝里，打开先生留下的信。

“灵川，包袱里的储物袋中有十来枚下品灵石，我没去过那翼望山，但估摸着应该是足够的，若差些，把那几本典籍典当一番。

我虽无缘走上剑道，但这些年杂书看得多了，也算有些浅薄心得。你且记得藏剑于心，心之所至，则剑之所至，外可以降妖伏魔，内可以对治妄念，做人修行皆是如此。

此去修行一途，我料想会有千险，会有万难，人生亦如是，这世间的真面目或许对于你来说会很艰涩晦暗，但我希望你能怀着心中赤忱，坚定地走下去，我也相信，你一定能闻得梅花香，见得天色明。

希自珍卫，学有所成。”

这封信，陈灵川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很多遍。

看着书信，陈灵川灿烂一笑，“爷爷、先生还请放心，灵川一切都好。”

……

书塾窗台旁，中年儒士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当窗外鸟雀啼鸣，他抬头望去，瞧见星月交辉之景，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

清晨，夜留下的寒气还未褪尽。

城外的出云山脉，云遮雾绕，城内的包子铺，热气升腾。

陈灵川习惯了早起晨练，只是如今在这出云城，有些放不开手脚，只能简单跑动热热身子。

陈灵川想了想，调转脚步，又经过昨夜的小巷。

女孩的身影早已不在，只剩散落的破旧草席还堆在那。

对此，陈灵川没有什么感想，只是在心中祝愿女孩有一个好的生活。

也祝愿自己。

某些祝愿，哪怕是不那么容易实现，可是只要许下，总归会有些盼头。

……

两日后，飞舟启程的日子到来。

陈灵川怕耽误了时机，天不亮就到了启程点排队，却发觉早有人在等候。

听到周围的对话，陈灵川才得知这翼望山路途遥远，飞舟数量有限，人满之后只能再等待三日，这不免让陈灵川有些头大，只得期盼今天能排得上。

当晨曦的第一缕曙光升起，天际悬停着的飞舟缓缓降落。

飞舟降落在出云城外，从里面走出一人，一举一动之间都有天地灵气随行，是陈灵川见过最具气势的人。

“不知道此人又是第几境修士。”陈灵川心中冒出这个念头。

“见过陈供奉。”

站在最前列的王云起，对着飞舟上的强者行了一礼。

被唤作陈供奉的人微笑朝着王云起点头示意，又疑惑道：“大少不坐另一艘飞舟”

王云起微微一笑，摇摇头，而后衣袖一甩。

陈供奉会意，数道阶梯凭空出现，从飞舟衍生到地面。

人流开始逐一移动，挨个缴纳灵石登上飞舟，但在这过程中也夹杂着一些别样的冲突。

陈灵川正在有序排队，身后边传来杂乱的动静。

陈灵川没有理会，却突然发现眼前的视线昏暗下来，抬头一看，发现是一名身形高大的汉子。

“混账，我们天不亮排队，你凭什么插队”

就在陈灵川疑惑之时，身后传来阵阵不甘的声音。

对于众人的咒骂，汉子不但不惧，反而嚣张道：“实力弱就他娘自觉给我往后稍。”

汉子骂了句娘，展露气息，约莫有着二境中期的实力。

虽说二境中期并非很强，但是这队伍也分三六九等，此刻陈灵川所在的队伍，大都是实力低下的散修或是被家人寄予厚望的普通少年。

所以一时之间，尽管众人心里怨声载道，却也不敢上前反抗。

汉子瞥了眼后边的人流，嗤笑一声。

陈灵川不愿平白遭受委屈，但形势比人强，也只能忍气吞声，他看了眼人数渐满的飞舟，暗自祈祷。

这样的情况在队伍中屡见不鲜。

那边的王云起瞧见飞舟下的动静，眉目一扬，“下面怎么回事去了解一下。”

老仆神念一转，回答道：“大少，有些人不守规矩。”

王云起愣了愣，突然笑道：“总有这么些苍蝇坏我出云城的风气，你去解决一下，让不听话的给本大少自觉滚远点，否则这飞舟永不欢迎。”

老仆轻轻点头，声若洪钟，朝着下方呵斥道：“大少有令，不得插队，插队之人自觉滚出队伍。”

听见这话，队伍内一阵骚动，数人匆忙低头离去，更多的是不以为意，还回身威胁他人休得多言。

陈灵川前面的汉子也是冷声道：“都给我识相一点！”

陈灵川本是不爱与人起冲突的人，此刻却也满脸涨红，这人真的挺欠揍的。

老仆环顾四周，微微皱眉，摇头道：“何必呢，非要老夫将你们丢出去不成”

话音未落，陈灵川敏锐地察觉到身前的汉子突然身躯紧绷充满戒备。

只见，队伍中如汉子一般的插队之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扑通一声，摔落在地。

这时，王云起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被丢飞的几人，撇撇嘴，似有不屑，缓缓道：

“平日本大少心情好，不在意这种破烂心思，但你们必须明白一点，我的话不是耳旁风，来了这出云城，就得守出云城的规矩，就这么简单，滚吧，这飞舟不欢迎你们。”

“大少威武！”

“大少英明！”

王云起对这些恭维只是挥挥手，微笑道：“各位放心，这半月内飞舟会不断往返，这趟坐不上还有下一趟，我出云城也会严格管控秩序。”

陈灵川抬头看向王云起，对眼前这个似乎玩世不恭的大少，有了些认可。

硕大的飞舟也架不住人山人海的压迫感，没一会儿，便宣告客满。

幸运的是，陈灵川乘上了飞舟的最后几个位置。

人满之后，飞舟便开始缓缓飞天而起，向着翼望山的方向飞去。

在夹杂着父母亲朋期许寄语的轰鸣声中，下方的人影和出云城逐渐变得模糊不见。

飞舟跃然云海之上，凑近的云朵似在倒退翻飞，朝阳的金辉漫洒在飞舟上。

此刻，众人心中所有的烦恼和忧虑似乎都在云端消失，只留下一片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