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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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二/奶奶轻声道：“妹妹还得赶紧生个嫡长子。听我家二爷说，要是大将军再立有军功，怕就得封候晋爵了，这嫡长子可是极紧要的。若等那些个姨娘怀上了子嗣再能动手，可就晚了，再作打算，再些防备是对的。”

朱氏道：“莫不是秋姨娘瞧出什么端倪来，前儿竟说要在秋桂苑里弄小厨房，大将军应了。”

蔡氏也在琢磨这时，三位姨娘原都是在大厨房里取食的，如今却要另做吃食，为防万一，总得与人好好商量。她是绝不会允许姨娘在她之前就生下庶子，长子是她生的，嫡长子更得是她生的孩子。

蔡二/奶奶道：“今儿我来也没别的，得了个生儿子的秘方，特意给你送来。你先吃着调养身子，下胎定要生个儿子。虽说你家的初云是百里挑一的好，可到底是个女儿家。”她微微停顿，又道：“莫不是秋姨娘有了防备？”

朱氏低声道：“这倒不怕，秋桂苑里除了她的丫头，旁的都是我们的人。”

“还是小心些的好，万不能被姨娘抢先生了儿子。这长子就得嫡出的才省去麻烦。”

绣桔听到外面的动静，大呼一声：“谁？”

云罗走出珠帘，答：“是我。”不惊不乍、大大方方地进了偏厅，若被发现，下人、太太们哪拿当她个孩子，可她却知道，只怕夏姨娘落胎与蔡氏脱不了干系，轻声道：“母亲，我功课做完了，想寻大姐姐玩儿。”

蔡氏笑道：“且去吧，跟着你大姐姐学学女红，可别误了。”

云罗应了声“是”。

蔡二/奶奶望着云罗娇小的背影，“初云、初雨大了，该移到绣阁去住。”

初雨现下还住在北星苑，北边有两处院落，一处住着元甲兄弟，另一处住了朱氏母女，两处都挨得近，方便彼此照应。

蔡氏不想让云罗与初雨移到绣闺去，原因很简单，萧众望自夏姨娘落胎后，就对她心存芥蒂，越发来上房少了，而今又迷上了秋姨娘。因着云罗住在上房，他每隔一日就要过来，主要是来探云罗。萧众望疼惜云罗的聪颖，总要手把手教云罗写字，少不得抱抱云罗，这些日子处下来，萧众望是喜欢云罗的。若云罗迁往绣阁居住，只怕萧众望再不肯来。

朱氏道：“就算要她们姐妹搬到绣阁去，亦得等表妹生下嫡长子才成。”

蔡二/奶奶轻叹一声，“我给的秘方你好好吃着。只要大将军来你屋里，你就有机会生儿子。”

蔡氏冷哼一声，“他现下迷着秋桂苑那位，只怕我长什么模样快记不得了。”

朱氏宽慰道，“她哪能和你比，你是嫡妻，她不过是侍妾，哪个女人没有年轻貌美过，过些日子待大将军腻了，自会来你屋里。大将军不是疼着初云么，总要过来瞧初云的。”

蔡氏的心情本不好，这会子朱氏和蔡**奶轮番劝慰了一阵，“不过就是侍妾玩意儿，你何必计较，但凡是孩子，得了件好玩的还有一会儿的玩性呢。”“你的身子最重要，为了那些下贱东西伤了身便不值当。”“不过就是个姨娘，哪能与你比。”

诸如此类的话，说了不少，只说得那些侍妾姨娘真真是上不得台面的，蔡氏的心情才渐次好了起来。

蔡二/奶奶笑道：“今儿还有桩事，二爷说你家的初云是个聪颖有本事的，不要镇日关在府门里，过几日神宁大公主府的昭宁郡主过生辰，要请各家同龄的小姐们去热闹。到时候，我来接初云、初雨一道去玩，要是小姑乐意，也随了一起去，好与各家太太认个脸熟。”

参加神宁大公主府昭宁郡主的生辰，往后就算与京城各家的权贵豪门搭上了关系。

朱氏道：“去年拒了这些宴请，只因府里要给老太太守孝，也不好出门。”今年不同了，孝期满了，两房儿子、媳妇给老太太守孝期满，可以出门参加宴会，打扮得漂亮可爱。

蔡二/奶奶家里只三个儿子，并无女儿，因是女儿家的生辰，就想带了初雨、初云去。都是姻亲，总好过帮了别人。

蔡氏道：“弟妹还得张罗着给她们做两身好看的衣服，莫要失了礼。”

很快，初雨和云罗都知道了过几日要去神宁大公主府参加昭宁郡主的生辰宴。

神宁大公主是个爱热闹的，为了昭宁的五岁生辰宴可没少费心思，特意请了各家有同龄女儿的人，令她们带了女儿去府里参加宴会。

说是五岁，乃是虚岁，实际是她的四周岁生辰宴。

云罗出生于昌隆四年九月十六日，昌隆四年的年节刚过凌德恺离开蜀郡赴京赶考，临别时，谢如茵欢喜地将自己有身孕的事告诉了凌德恺，他特意为未出生的孩子取名“男孩取名学武，若是闺女取名凌罗”，凌罗又有绫罗绸缎之意，喻即一生富贵，后因云罗五行缺水，取名“凌云罗”。

昭宁，闺名凌雨裳，生于昌隆五年三月初五，也就是说凌德恺于昌隆五年端午佳节迎娶神宁大公主后很快就有了凌雨裳。

昭宁是神宁大公主的宝贝女儿，她生怕女儿孤独，想要借着这机会让她多结交几个有身份的官家小姐。

朱氏盯着绣房，很快就给初雨与云罗做了两身漂亮的衣服，为了避免款式一样，特意花费了一番心思，给云罗的夏裳做得活泼可爱，选了粉红的衣料，绣了白色的梨花，胸前特意绣了一对蝴蝶。给初雨的则是清新赏目，杏黄色的布料绣了桃花，桃花不多，只在裙摆处错落有致的绣了可数的几朵，但绣得精致，行动之间，仿佛桃花飞舞。

三月初五这日，朱氏和蔡氏起了大早，将两个女儿打扮起来，二人也先后换了身衣衫，备了马车，乘车前往神宁大公主府。

从荷花巷到富贵里走路也不过一刻钟模样，此刻乘车就更近了，虽说去得早，但已有不少太太、奶奶领了自己三五岁的女儿到了。

云罗的头发黄，蔡氏用事先备下的假发挽了个不大的发髻，又用夹子固定在头上，才勉强像那么回事。倒是初雨打小就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挽什么发式都可以，姐妹俩手挽着手跟在母亲身后。

蔡二/奶奶正热情地与相熟的太太、奶奶介绍蔡氏母女、朱氏母女。

大家听说是新贵卫国大将军的大太太与弟媳，看人的目光便和暖了许多，再看着两个水灵的小姑娘，热情的攀谈起来。

神宁大公主府很大，比卫国大将军府大出三四倍。偌大的后花园里亭台楼阁好不雅致，小桥流水一应俱全，荷花池就比大将军府的后花园还大，池上建有九曲廊桥，又一座单独的倚水八角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