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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是你让我找的资料,基本上都带过来了,不过这可是德国科学家所发表的科学论文,非常难读懂……”沈静手中拿着厚厚一叠资料走进谭延闿在幕友堂的办公房间。

谭延闿站起来先给沈静倒了杯茶递过去,然后才拿起那叠资料随意翻看了两眼说道:“文渊,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力量最为强大么?”

面对谭延闿的提问,沈静呆了一呆说道:“西洋列强的坚船利炮!”

谭延闿摇摇头,先将自己手头的资料放在一边说道:“文渊兄,你错了!这个世界上知识的力量最为强大,没有知识便没有坚船利炮,西洋列强各国无不是崇尚科学知识,这和我们中国是不同的,我们儒家从古到今只是视这些东西为小道,从未重视过。列强可以靠科学技术造出坚船利炮,中国也可以,同样是人,没有理由我们办不到!今后我打算在《强学文摘》中开辟一个专栏,上面专门介绍列强各国有名的科学家传记和他们的成就,并且还要通过一些简单的文章来向国人介绍一些普通简单的科学知识,让国人了解科学!”

沈静虽然是秀才出身,但是脑袋并没有被“之乎者也”给烧坏了,不然他也不会科考不成转学外语,并且还成了洋行中的办事人员,对于科学技术他还是了解过一些的,更何况现在的上海是中国最为开放地城市,那里面几乎可以看到西洋各国地最先进的一些发明。诸如电灯、汽车等。谭延闿所提到的他并不抵触。

“公子想在《强学文摘》上开辟这样地专栏是非常好的想法,事实上寇青他们也翻译过一些材料,不过都是夹在在其中一起刊印了。若是以后开辟成专栏的话,我想寇青对这方面更为合适一些,我翻译个普通文章还可以,要说科学技术方面,那些名词实在是太难翻译了……这些德文资料都是从香港委托英国人弄来的,这些资料全部是物理学方面的。而且听说是现今欧洲最为顶尖的电磁物理学,你让我收集地是其中一个名叫赫兹的德国物理学家的论文成果。组安,你想要用这些干什么?这些东西就是翻译出来,也没有人能够弄得懂啊,而且你让我委托向洋人订购的那些设备,半个月后就可以到广州了。”沈静说道。

谭延闿扬了扬手中的资料神秘的笑着说道:“文渊兄,这个嘛我要保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在制作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东西,从小处说这个东西会给我本人带来难以计数的财富,从大处来讲,这件东西足以让我谭延闿扬名世界。甚至在这历史上留名也是说不定地!”

沈静听后彻底呆住了,留名青史可是一个读书人至高无上的目标。尽管他已经不算是个正统的读书人了,但是……

从那以后,沈静发现谭延闿把自己关在书房中,就是连幕友堂都来的少了,半个月后从国外订购地一些设备全部运抵广州,搬进了两广总督府的后院,而谭延闿在看到这些设备之后,出来地次数就更少了,就连三月是自己的大喜日子也不在乎,全凭府中上下为之打点,本人则干脆做起了甩手新郎。

对于三月初三的婚礼,谭延闿本人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他没有对抗这件婚事的资本,更无法忤逆老头子的意志,在后世看惯了的那些无聊电视情节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和顺从——他对爱情依旧充满了憧憬,尽管这场政治婚姻打乱了他的安排,但是他依旧不会放弃对爱情的追求,他也选择了两条道路:一条便是先结婚后恋爱,双方情投意合之下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不过这个可能性在他自己看来是非常渺茫的;另外一条便是等待,等老头子过世,等到这个社会风气开化后,重新寻找自己的爱情,不过选择这条道路需要长时间耐心的等待,也许他这一辈子也等不到……

现在是难得的清闲时期,谭延闿便窝在自己的书房中,除了每天要完成父亲所规定的功课之外,他把心思都放在了几个小发明上去了,这其中最重要难度最高的便是无线电电报的研究,在此之前谭延闿已经将一个小东西交给寇青,让他远赴英国等欧洲国家注册专利去了,寇青拿走的那件东西虽然很简单,但是却是非常实用的小物件——拉锁(本文将拉锁的发明时间滞后了,请读者不要追究)

无线电报是一项非常伟大的发明,它大大提高了人们的通信质量和对信息传递速度的要求。在谭延闿所处的时代,远在地球另外一端的马可尼还没有开始这方面的研究,而谭延闿就钻了这个空子争取一个先手。虽说是先手,谭延闿前生高中阶段是学理科出身,对于数学物理知识是没得说,在高考中这两门功课几乎是以满分的成绩通过的,但是无

理知道归知道,若是将其变成现实,这对于谭延闿来非常大的。

沈静待会来有关赫兹对电磁波所做的实验报告,这些都是赫兹将自己的成果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尤其是《论动电效应的传播速度》更是将由法拉第开创,麦克斯韦总结的电磁理论,最终用实验来证明了其正确性。这些资料都是无线电应用的理论基础,以谭延闿的水平阅读起来并不算深奥,事实上谭延闿只需要赫兹的实验过程,对于其理论部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赫兹还要清楚。

“以后世一个优秀高中生的水平能不能够在现在制造出无线电发报机?”这对于谭延闿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若是放到后世,那就是一个人来研究制造超级计算机那样的高科技地水平。不过好在沈静按照他地要求所搜集的资料当中。赫兹实验所使用的各种设备都有过介绍。这也是这个时代地科学家在发表论文时候的习惯——他们的重要发现必须经过别人的确认才可以得到承认,其中重要的一条便是重现他所做的实验,所以这些资料对于实验过程中所甬道地设备和操作步骤记录的非常翔实。这正是谭延闿所需要的部分。。

除了从欧洲搜集的各种关于电磁理论的治疗和实验设备之外,谭延闿这里还有通过北洋所购进的一套收发报装置,谭延闿将这套装置大卸八块,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楚了其工作原理,有了这些积累之后,他终于开始利用手头的各种元器件来组装他设想中地无线电电报机。此时距离他完婚的日期只有三天了。就在这一天,一行人在广州码头下船,谭延闿的弟弟谭恩闿代表自己的哥哥前往迎接——这是从江西南昌远道而来地方榕卿,她是来和谭延闿完婚的。

谭延闿看到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地两广总督府,心中也是有些惆怅,尽管他已经对此认命了,但是事到临头的时候,他心中总是有些怪怪的感觉。仿佛自己是置身事外新郎不是自己似的。可惜来往恭贺他新婚的人让谭延闿明白,这场正在筹办的婚礼就是自己的!

“组安,恭喜!恭喜!”客厅中一行人走进,这是抵羊纺织厂董事局成员全体董事都来给他道喜来的。

谭延闿胸前佩花。将自己脑袋中的一些想法全部扔到一边去,振作起精神来应付眼前的客人。便笑着双手抱拳说道:“在下感谢诸位同仁能够来此观礼,谢谢了!”

二十八个抵羊纺织厂的董事们鱼贯而入,后面跟随着的随从都抬着一溜用红布或是红花装点的礼盒,而礼单是谭延闿亲自接下的,看也没有看一眼便递给了旁边的随从,他可以想象为了自己的婚礼,这些在广东本身就颇有实力的富商一定不会吝啬,就冲着他是抵羊纺织厂的保护人,这贺礼绝对是非常厚实的。

谭延闿出身清廷地方封疆大吏之家,这婚礼自然是不能马虎的,做为谭家未来的继承人,这场婚礼更是热闹非凡,今天能够到这两广总督府内贺礼的人非富即贵,就连远在广西任县令的曾国藩的孙子曾广钧也赶来了,虽然曾广钧现在的官职级别还很低,但是谭延闿非常恭敬的亲自接待,然后将曾广钧送到老头子那里才算完事,这种待遇是客厅里那些道员所不能够享受到的。

除了曾广钧之外,令谭延闿没有想到的是广东藩司王之春除了送上自己的一份厚礼之外,还代表远在湖北的张之洞送上了一份厚礼。可见婚礼这种大事不仅仅是个人的人生大事,做为涉足政界之后的谭延闿,同样也是各方势力结好的一个机会,对此谭延闿心中也是暗自苦笑,但是明面上还是非常恭敬的和王之春在偏厅谈了一会,同样是他亲自送到老头子那里去。

正当谭延闿觉得参加婚礼的宾客来的差不多,他准备回去进行下一个环节的时候,就听到门房高声报到:“天津机器局总办唐大人到!”

不用细想,谭延闿也知道这个天津机器局总办唐大人一定是和他几个月前见过的那个唐伯文,没有想到这个唐伯文真的有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说从李鸿章手中讨个天津机器局总办的位置就给讨来了,这足以说明唐伯文的家族应该和李鸿章关系很深,按照谭延闿所了解的李鸿章,至少唐伯文家族中某个人是淮军的重要人物,不过老头子也没有这方面的印象——这个唐伯文可真够神秘的!

“纪孟兄,一别数月,别来无恙?!”谭延闿主动走上前去问好,不管这个唐伯文是什么背景,这个年轻人的做派和行事作风都很得谭延闿欣赏,不知不觉两人就亲近了很多,况且唐伯文给谭延闿行事带来了诸多便利,于公于私都要和他打好关系。

“组安,不到一年,抵羊纺织厂雄起给粤地,扬名大清,实在是振奋人心!今逢组

好日子,伯文远在天津可是对你的喜帖望穿秋水,苦之下只得亲自上门来讨要一杯喜酒了!”唐伯文笑着说道。

谭延闿双手抱拳低头鞠躬赔罪说道:“这是小弟思虑不周之处。真是罪过罪过。待会酒桌上自罚三杯,绝不推脱!不过纪孟兄来此也是恰到好处,延闿这里正有一件稀奇之物。想必是纪孟兄梦寐以求的,既然来到这里,就多住几天,等小弟收拢一下这眼前地杂事,好好和纪孟兄探讨一下!”

唐伯文听后眼睛一亮笑着说道:“组安所说地稀奇之物定不会差到哪里,为兄拭目以待。不过为兄此来也是转达中堂大人的贺喜之意。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说完一挥手,后面一行数十人抬着礼物便在门房的引导下走到一边去了。

谭延闿笑着说道:“这下可真是小弟之罪了,纪孟兄千里迢迢来此为小弟贺喜,小弟已是愧不敢当,现今送上如此厚礼,以后可叫小弟如何见人啊?!”

谭延闿地“小总督”之名早在闽浙总督的时候就已经传到广东这里来的,做为两广总督府的“一把手”。谭延闿的婚礼在这个时代来说无疑是一场盛大的婚庆典礼,不过对于这场婚礼地半个主角谭延闿来说却是非常郁闷的——他还没有看到自己的新娘子现在到底长得什么样呢?连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光是靠小时候那段时间,他对未来这场婚姻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后世书中那些结婚前配偶都没有见过面的记载还都是真的啊。这是不知道这两人一辈子下来,可怎么渡过?!”谭延闿在婚宴上四处敬酒。没有想到来到这个时空后,自己的酒量奇大无比,灌趴下了一堆人,可是自己还是清醒的,无奈之下他只有端着酒杯四处“追杀”那些面有惧色的宾客们,借此想一醉将这个原本在书中描写地异常缠绵的夜晚给混过去。

谭延闿的目的达到了,在他将抵羊纺织厂二十八个董事挨个灌到钻桌子为止,他终于被气急败坏地老头子差人强行拖入洞房,在丫环的“机械操纵”下,模模糊糊地和新娘喝完交杯酒,挑开新娘的红盖头,脑海中最后的一个想法是:“新娘子真的是非常美丽啊!”。

洞房内,已经换上白色湖丝睡衣的方榕卿,费尽力气将已经酪酊大醉的丈夫脱下衣服“整齐的摆放”在床上,看着还在轻声梦呓道:“来……再干一杯!”的谭延闿,方榕卿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方榕卿没有想到自己憧憬了无数遍的新婚之夜居然是这么渡过的,心中不禁有些黯然神伤,按照她所观察到的谭延闿,自己的丈夫应该是一个非常有克制能力的男人,怎么今天是如此的失态,听自己的丫环说,新郎正在大堂上“追着”宾客敬酒,这真是让她心中感到大失所望。

谭延闿微微的睁开眼睛,身上存留的酒味提醒自己昨天晚上应该喝了很多酒。

“我喝这么多酒干什么?!”谭延闿心中暗自想到,突然心中一惊——“昨天可是我结婚啊!”

等谭延闿心中反应过来后,一动手的第一感觉便是接触到非常柔软细滑的皮肤——“我最终还是完蛋了!”他知道手上传来的感觉是另外一个人的,心中不禁有些哀叹。不过随即他的嘴角又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想到:“前生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喜剧片,里面一个男人被一个女强盗给强行……事后男演员在床上抱着根柳条哭道:……残花败柳……女强盗接口说道:不用哭!我会对你负责的!”

当然,摆在谭延闿面前的是一个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现实——他已经是个有老婆的人了,这可不是后世的戏剧当中非常的狗血情节,而是一个对他而言非常残酷的现实。谭延闿仔细看了看枕边的女子,借着微亮的天色,他的心中不禁赞叹了一下自己老婆的容貌,不知怎的一句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方榕卿长得实在是漂亮,谭延闿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个时代的女人,尽管衣着等方面有些不尽如意,但也并非难以入眼,不过却全都比不上他眼前这个正在熟睡中的女孩——尽管这个女子是谭延闿的老婆,但是在他眼中,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还是个孩子。

“就这模样,就是放在百年后当个星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谭延闿心中暗自想到。不过他却没有过多的注视身边的女孩,毕竟他和异性接触的经验很少,若是不小心把对方惊醒了,那两个人都会很尴尬。

“他倒是一个正人君子呢!”方榕卿微微的张开眼睛,看到狼狈而逃的谭延闿,心中微微甜蜜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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