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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选赌注的游戏,就在于此。

别说今天henry点名的只是一个吻,就算是她这个人,按规矩,只要他有本事赢了,就也得给。

如今,程资炎拒绝的时间刚刚好。因为第二局还没有开始,所以,他完全有权利拒绝,可是,一旦如此,按规矩,他的保底赌注,就会全部输掉。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后悔,直接拉着景灿站了起来,留下面前的筹码就要离桌。

相比他的淡然,景灿却有重要呼吸不畅的感觉。

她从没想过程资炎会拒绝。

可这一瞬,她却想起了死党说起自己男友,因为对方涉及她的无理要求,抓起她拖着就走,扔下一桌子能养活一个赌场里的人几辈子的筹码的那份潇洒。她曾经无比羡慕,而今,自己也尽力时,却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了。

她只觉得,此刻安静的有些危险气氛荡漾的空气,也变得甘甜清新了。

一股热意,涌上脸庞,眼眸中似乎也附上了一层水雾。

她有些感动,原来,她也可以不需要羡慕死党,她也可以体会到同样的体贴。虽说,她自己也知道,他的这份体贴,与那个男人的意义,一点儿也不相同,但她依旧有些感叹。

“为什么”

走到门口,景灿不禁问了句。

程资炎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没打开,而是转眸看向她,目光讳莫高深。

“女人的吻,不应该随便送出去。景灿,你记着,这赌桌上的筹码,我从来不需要用女人换。我可以拿商议的资产去赌,输赢不过一个数字,而女人,却不应该让人如此轻贱——那样,轻贱的不止是自己的女人,还有,这个男人本身!”

一番话,让众人不觉错愕。

同时却又好似明白了程资炎话中的意味深长。

其实,程资炎在赌桌上,从来都有不输的自信。但即便知道,他的赢面在百分之九十九,这次他还是不会把景灿推出去,因为那样的程资炎,便不是程资炎了……

当然,他并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一以往有什么不同。就更难以察觉,他心中的点滴变化了。而他刚刚的那番话,有一个地方并没有说清楚,也许,是连他自己也不大清楚的。那就是——若今天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是他毫无感觉的,犹如物品交易一样的女人,他也许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出去。

如此,他那翻话语中所提到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在这之前,加几个字,变成——所喜欢的女人!

众人唏嘘。

他们不是当局者,并不明白两人之间的层层隔阂,只觉得这番话,完全是一个男人,对深爱的女人,表白自己的深情。

不觉都有些感叹,他们谁都没想到,原来程家出了两个痴情种不算,连带儿女也是痴情的主儿!

众人皆知,现在的程三夫人,也就是程资炎、程爱瑜两兄妹的妈,并不是程资炎的亲生母亲。按理说,程资炎应该叫她一声婶婶,因为三夫人嫁给三少程诺时,只有十八岁,而那时候,程资炎已经读小学了。所以,满打满算,三夫人也不可能是程资炎的妈,这不符合生物学理论,就算想生,也得生得出来才行啊!

而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程资炎的父亲是当时风靡一时的程家二少,在商业上的作为,可以说是天性使然,犹如天赐之能。当然,换个幽默点的说法,程家二少程颜当年在商业上的那一身本事、作为,完全是上苍怜悯,打从他打娘胎落草时,就给他添加的“技能”,且是满点的,连升级都不用了。

只可惜,天妒英才,那位二少爷在,也就是现如今程老的二儿子,在程资炎小学毕业的时候,终于在病痛的折磨下,撒手人寰,去见他早已去天堂等着的,心爱的人了。当然,这个心爱的人,却成了众人猜测的一个谜。

听说,是个惊世绝伦的美人。

听说,家世显赫且世代书香……

当然,也有一些相反的说法,说那女子,只是个容貌普通的人儿,并没有传闻的那么让人惊叹,甚至见了后会觉得有些失望。至于家世,有人说是落马官员的女儿,有人说是一般家庭的姑娘,也有人说,是流落花街柳巷的流莺的孩子。

和那些让人感动到流泪的故事一样,一旦女子的身份变得含糊不清,就会染上这些引人遐想的神秘色彩。说白了,就是供人yy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随着程资炎的成长,众人也就淡忘了这件事儿。再加上程家的势力,与如今程资炎独霸一方的气魄,更没有人敢在背后说三道四。而那些小报,也无从去挖掘这方面的隐情。毕竟,程资炎现如今的父母,对他的爱护,绝对不输自家的女儿。在这方面的全面封锁,甚至比自己女儿的那些消息更严密。

而曾经的叔叔婶婶变成了如今的父母,对他这个晚辈的感情,却不输他亲爹一丝半分。在程资炎心里,甚至比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还要亲厚,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把程爱瑜当作掌中宝一样呵护的缘由。

是一种对家的渴望,也是自己力所能及的报答……

不过,这些事情并不影响他的人生,只是,因为父母那份不明确的感情,让他对爱情、婚姻这种事情,有些抵触。

他——

“既然程少爱护景小姐,不愿意赌,那么……”一道声音,甜腻温婉,却因尾音的陡然拔高,略染几分嚣张。稍顿,那声音就又再度响起,缓缓地荡漾在空气中,不高不低,却字字清晰,足够让众人听清,也参透的出,其中的挑衅。“不如,让我和景小姐赌一局,就是不知……景小姐她,敢还是不敢!”

说话的人,是舒晚。

程爱瑜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女人的眼神,此刻一定不在她的身上,而在她边男人的身上。

舒晚在向她发出挑战的讯号。同时,程爱瑜急速的运转大脑,分析清楚形式,并且十分笃定,这女人敢在这时候向她下战书,绝对是受了henry的指示。不然的话,不管她舒晚是有多大魅力,还是床上功夫有多好,只要在出现一次,刚刚那场拍卖会一样的事儿,她舒晚都绝对是要下堂的命。

当然,除了下堂外,这命还能不能保得住,其实也是个未知数啊!

又是一片唏嘘。

众人低声议论,嘈嘈切切的声音,伴随着或讥讽,或疑惑,或轻蔑,或看戏口吻的话语,钻入耳中,略显杂乱。

景灿倒是将这些话语,全部屏蔽,当做没有听见。

她只是转头,看了眼从几乎半个身子靠在henry身侧的女人。

灯光下,那女人酒红色的衣裙,亦如她手中正往henry唇边送的酒杯中的猩红液体一样,折射着妖异的光辉。而这光辉,丝毫不会遮掩这女人身上的妩媚妖娆,一举一动都具备着诱惑男人的蛊毒。这对美色没多少抵抗力的男人来说,看一眼恐怕都觉得口舌干燥了。

可景灿是女人,还是一个不屑这种带着风尘气息的妩媚的女人。同时,她还是个高傲自信的漂亮女人,纵然,她的美与那勾人的妩媚不同,她也不会有半分羡慕。甚至,她有点可怜眼前的舒晚,只觉得她的人生……可恨,可怜,却也可悲。

“我不会赌,但……和你玩两把的魄力,我还是有的。”灯光下,景灿的眼睛异常明亮,嫣红的嘴唇,微微翘着,带着几分玩味,几许从容。抛开她话语中让人捉摸不透的含义,光是那份气度,似乎就能压舒晚一头了。但景灿不以为然,她依旧淡淡的看着舒晚,随即好似无意的转开目光,轻启唇瓣:“不知道wendy小姐,想要我陪你玩什么游戏呢”

游戏,她只当舒晚的战书,是游戏。

话语中的不在意,即便衍生到了脸上,还是那样淡淡的,甚至还露出了一丝不耐。

舒晚倒抽一口气,嘴角的笑意顿了下,才生硬的提起,可她眼瞳中的光亮,却好似在那么一瞬,又暗了暗。但她垂在桌边的手,被henry好不怜香惜玉的狠狠地掐了下。接到型号,惊醒的舒晚,不动声色的深吸口气,并将酒杯凑向自己的唇边,抿了口,借此掩去她心中的一抹慌张,随即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five_card_stud。”稍顿,俨然已进入角色的舒晚,微调眉梢,风情万种的向景灿再度发出挑衅:“怎么,还敢不敢若没本钱,我不介意让你那刚刚得到的筹码,继续这场游戏。若你赢了……连同程少放弃的保底赌注,我们都会一并归还!”

舒晚开出足够诱人的条件。

但说实话,这种赌局,不同于刚刚的那一场。

所为five_card_stud,被人们称为梭哈。他不同于寻常的赌局,不夸张的说,算是赌局游戏中的顶尖级别了,玩的是实力,是胆色,是魄力,是头脑,也是运气。当然,也有人曾经玩笑说,玩梭哈,更看重的是玩家的那张脸。如果,你在电脑前操作,别人看不见你的神色,或许倒也不会惊慌,但当面对面的交战时,人与人之间的神色可以清晰看见,洞察力好的一方,就能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那人手中的一把牌,是好是坏了。所以,这赌局还有一个重点,玩的是心跳,是面部表情。

也就是这样,一般赌梭哈的,都是大赌客,豪客。

因为他们,具备这样的财力!

而今,舒晚提出如此的挑战,若换成别人,景灿一定会“切”一声,然后鄙视的告诉那人,你神经病吧!但对方是舒晚,景灿就有些犹豫了……

“灿灿,你运气怎么样”

程资炎的声音,突然传来。

景灿转脸,认真的看着他,定定地瞧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微微吐了口气,似乎泄气一样的说:“平时不错,但遇见你……似乎就不怎么好了。”

程资炎呵呵一笑,松开抓着她的手,反揽住她的要,一步步地穿过让道的人群,走向赌桌前。他拉开椅子,安放景灿坐下,并绅士地将椅子轻轻地往前一松,自己也在她身侧坐下,淡声道:“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还是那句话,赢了是你的,输了算我的。玩几把,全当练练手!”

话音落,他不落痕迹的贴近景灿,用只让她听见的声音,略带几分促狭的说:“虚张声势,不是你最拿手的吗,景灿”

灼热的呼吸,撒在耳畔。

两人亲昵的姿态,落在周围女人的眼中,是羡慕,是嫉妒。

景灿却因他的话,睁圆了眼睛,毫不客气的朝他瞪了眼。手上还用力的掐了程资炎大腿一把,随即抬头看了过去,目光从面前的筹码上,一路往向坐在对面的舒晚,低笑了起来。

“呵呵……”

景灿的笑声被压得很低,却又极为清灵,宛如夜魅中的莺啼,十分悦耳。

可这笑声再怎么美好,落在心虚的舒晚的耳中,就显得极为森冷,令她的呼吸和心跳一样,渐变紊乱。

舒晚紧握着拳头,忍着henry逼迫她,而加注在她腰际的力道,勉强的扬起嘴角,倨傲的仰着头,回视着景灿的目光,缓声开口,用那似笑非笑的语调,调侃道:“程少出手可真阔绰!看来景小姐是个有福气……看得出,程少很是疼爱你啊!”

疼爱

听着她的口气,景灿差点想冲上去扇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几耳光。

她什么意思无非是想拥着阴阳怪气的话,告诉众人,她景灿不过也是程资炎的一个情妇,用钱来打发的那种。至于那个微妙的疼爱,更是叫有心的人浮想联翩,什么限制级的都能飞出脑海。

但景灿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至少,舒晚今儿是撞到枪口了,不应该和她比口舌。

眉梢一扬,景灿四两拨千斤的,一边整理着面前的筹码,一边随意而又冷淡的说:“说到……疼爱,wendy小姐似乎深谙此道啊!与其羡慕我的男人,倒不如多想想你身边那位。我可听说,你在uncle—henry身边的时间,已经打破了往日的那些女人。可见,uncle—henry对你的用心,并非只是一丁点的……疼爱啊,你又何必来羡慕我”

清甜软糯的声音,尤为醉人。

尤其景灿在说道“疼爱”一词时,还故意压低了声音,拖长了尾音,让这一个看似普通的词,变得更为意味深长,叫人仿佛在恍惚间,陷入一片浮想联翩的深渊之中。

再加上舒晚每每出现时的妖娆妩媚,与她对henry的那种恭谨态度,及外界传言。众人明亮的心思,就更加的清明了。浮想之间,自然而然的就会把景灿和舒晚这种女人,直接区分开。

舒晚的心思蓦地沉了下去,可她自打八年前的那个教训后,就极为能忍。对此,她只是报以一笑,还维持这表面上的和煦与高傲,依旧仰着她那被精心修饰过的脸庞,好景灿礼貌的淡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景小姐说笑了。”

“wendy小姐,既然你也不想继续说笑,不如,我们就开始吧!”

景灿不想再拖下去,直接要求开始。

梭哈的游戏规则,倒不难理解,可以由两至五人参加。荷官会先发两张牌,一张为各家的底牌,底牌要到决胜负时才可翻开。而第二张为明牌,但也是从这张牌开始,每发一张,以牌面打小来决定下注先下注的人。

牌大的人先下注,想继续玩下去的人,则要跟注。跟注的赌注,可以与上家相同,也可以选择加注。而这时,各家若是觉得自己的牌情况不妙,不想继续,可以选择放弃,认赔等待牌局结束,但先前跟注的筹码,是无法取回的。

而这最后一轮下注是比赛的关键。在这一轮中,玩家可以进行梭哈,押上所有未放弃的玩家所能够跟的最大筹码。等到下注的人都对下注进行表态后,便掀开底牌一决胜负!

赌局,紧张的进行着。

一连两局,景灿都输给了舒晚,虽说赌注不大,但景灿的脸色却露出了一丝破绽。反观舒晚,笑容妩媚的宛如阳光下的曼陀罗,鲜艳醉人。

“看来,景小姐把好运都给了程少,没给自己留一点儿啊!真可惜!”舒晚得意的仰着唇角,目光意味深长的盯着景灿的脸,瞧着她轻轻地扣着桌面的指尖,好一会儿又仿佛安慰的补了句:“不过,不要紧。还有第三局呢,指不定,幸运之神,会眷顾你一次,呵呵……”

景灿没有回答,而是将面前的纸牌丢给荷官,冷冷的下令。

“发牌!”

两张牌,落到眼前。

景灿看了下底牌,将第二张a压在底牌的上面。

还没抬头,却又听见舒晚的惊呼:“呀,今儿是什么日子,看来我这手气是要逆天了啊!”

顿了下,就荷官说:“黑桃a叫注。”

“20万!”景灿将面前的筹码推出去,目光犹如一汪秋水,清澈干净,似乎看不出悲喜,却又充斥着更多的感情,错综复杂,无法探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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