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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党卫军司令部就在不远处了,眼见分别在即。唐颐挣扎了一番,有些话骨鲠在喉,在脑中反复思量后,不吐不快。

“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你都看到了?”

科萨韦尔点头,“你得堤防这个上尉。”

“是他找上门的,我防不胜防。”她打不来哑谜,一咬牙,索性心里想什么,嘴上就直说了,“身在乱世,我人微言轻。但我也不愿被任何人欺负践踏,所以……你能当我的Schutzengel吗?”

没想到她会直言无忌地问出这一番话,科萨韦尔不由一怔。

Schutzengel在基督教中是守护天使之意,她说的只是一个庇护。可在有心人听来,撇去字面意思,还另有一层深意——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承诺。

唐颐转头看向他,而他却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建筑,一张侧脸沉浸在夕阳余晖中,浓密卷翘的睫毛下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在脸颊上投下阴影,更加突显出五官的深邃。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只可惜,他藏得太深,叫人完全摸不透。这最后一段路,两人都不说话,走得很是压抑。

他始终不表态,她等不到回答,又没勇气继续追问,只好自动归为拒绝。

然而,就在她回过头之际,他却将脸转了过来,两人的目光交错而过。假如撞见她的眸光,也许,他会改变说辞,只可惜他并没有看到她闪烁在眼底的难过。

“现在的我,还力不从心。”

这一句话,是他仔细斟酌过的回答。会这么说,是因为,她对自己来说,不是那种可以随随便便打发了事的人,所以面对她的提问,他慎重考虑之。更因为,对她的重视和尊重,让他不愿将官场中的尔虞我诈带到彼此间,所以回复她说的每一个字真诚而坦率。他不肯说出没有把握兑现的承诺,让她有了希望再失望。

科萨韦尔有自己的立场和无奈,而他只是客观直接地表达出了这个事实,但在唐颐听来,这话却是一种推脱。堂堂一个少校,位高权重,整个党卫军指挥部都归他负责,真有心要包庇一个人,岂会力不从心?只怕不是保不住,而是不愿意。可转念一想,这也没错,两人认识时间不长,又无亲无故,他何必好端端地给自己揽上一个包袱?

和唐宗舆的老道圆滑不同,她刚出茅庐,年轻气盛,再加上家境良好,自尊心又强,能够拉下脸皮放一边地去求人,已是鼓起莫大的勇气了。所以,这番话说到此处,她心中有数,便不肯再提。

这是一个严肃的话题,有时候并不是对方不愿意,而是谈及的时候不对,反而弄巧成拙了。

科萨韦尔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刚张了嘴,话还没出口,就被她抢走了话头。

“你的指挥部到了。”

见她目光闪烁,拒绝与自己对视,科萨韦尔心里清楚,多半是自己刚才的话伤了她的自尊,便道,“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唐颐心口一跳,暗忖,误会?什么误会?难道他要告诉她,这些眼神传递、情感交流,其实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臆想出来的吗?还是说,他喜欢她,只是碍于两人间的社会地位,无法近一步发展?

无论哪个可能,她都不想知道,就让它烂在心里好了。说来也是有些委屈,如果不是他各种暗示和暧昧,自己今天岂会舔着脸皮说出这番要求?

算了,就当是没睡醒,一不小心做了件傻事,梦醒后一笔勾销。

于是,她打起精神道,“我明白你的立场。所以,刚才的话,我收回。”

闻言,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你真的明白?”

她点了下头,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绕,挥手向他告别,“我不打扰你了,父亲在家等着我。”

科萨韦尔本来还有些话想说的,可见她归心似箭,最终欲言又止。

背对着他,她侧转了头,稍作停顿后,大步跨出了步伐。

知道了他的态度,谈不上伤心,就是有那么一点失望,更多的是对自己将来的迷惘。

****

被库里斯上演了这么一场大闹领事馆的戏码,唐宗舆立即有了危机感,女儿被狼盯住,在这多事之秋绝不是一件好事。乘着暑假即将来临之际,他再三思索,决定未雨绸缪,先将女儿送去巴黎郊区楠泰尔,寄宿在好友敦克尔家一段时间看看情况。

马车一路踢踢踏踏,唐颐坐在后车厢里,一肚子的牢骚。都是库里斯这尊瘟神,害得她不得不和父亲分离,跑去别人家寄人篱下。

话说,自从上次和麦金托什闹翻,之后再没见过他,一直怄气到现在,不知他现状如何。父亲会怎么处理他?交给少校一了百了?还是继续兵走险棋,以不变应万变?

才这么想着,就觉得马车震动了一下,突然停了下来。

她探出身体,四处张望了下,问前座的马夫,“怎么了?”

马夫取下帽子,露出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回过头来。只见他握着帽沿,放在胸前,稍稍地弯了下腰,对她做了十足十的英国绅士礼。

刚还在想他怎么样了,人就出现在眼前,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啊?

见她怔忡,麦金托什裂开嘴,露齿一笑,那整整齐齐的八颗大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利落地跳下马车,走到她跟前,低头看了眼土地,面露惊讶地道,“原来是掉坑里卡住了啊,看来是车上的东西太重了。”

唐颐没心思和他说笑,眼底带着迟疑,拉住他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问你爹地。”他笑得没心没肺,仿佛之前的不愉快都不曾发生过。

“你不怕我们把你卖了?”想到那天他对自己的质疑和不信任,心中还有气没散,不由冷着脸哼了一声,“卖给德国人。”

“不怕。”他说这话倒是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壮烈在里面。

听着他的语气,唐颐忍不住皱眉,问,“你和我父亲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哈哈一笑,“我把自己卖给他当马夫,他赏我一口饭。”

她皮笑肉不笑,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好吧!”麦金托什耸了下肩膀,言归正传,“事实上,我是走投无路。就算你们父女俩合计起来,将我出卖给德国人,我也只好认栽。不过,那天你走了后,我又仔细地想了想,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哼,讨好卖乖也没用!她扬起下巴,认真地说,“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得远一点,不要来招惹我。”

他摸了下鼻子,自动忽略她话中的不友好,“昨天,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呆在巴黎太危险,所以决定和你一起躲到乡下,去避一避风头。”

“不行。”

“不行也得行,是你父亲授意我这么做的。”

“他从来没和我谈及这事。”

他不以为然地拍了下她的肩膀,道,“瞒着你的事多了去,父母都这样。”

唐颐推开他的手,“他为什么要帮你?”

“大概是看出来德国这一仗肯定赢不了,在谋划其他退路。”

现在是1940年,德国初战告捷,一举吞并了比利时、荷兰、法国等诸多小国,若不是信口开河,那得有何等的远见卓识,才敢说出这句预言?

“你的同伴怎么办?你不打算救他们?”

提及这事,他不由神色一暗,这姑娘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纳粹军营大牢,进去容易出来难,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救?除非你帮我?”

唐颐想也不想,一口拒绝,“不帮。”

他无奈地摊手,“see。”

看什么看?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又不是孙悟空,七十二变,上天入地,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到了楠泰尔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跟着我。”

麦金托什敷衍地嗯了声,“再想办法去敦刻尔克。”

他们四个皇家空军,德国人逮捕了两个,还剩下他和另外一名同僚。没有全军覆没,这也算是一线希望尚存,如果在法国境内无法会晤,就只能各自想办法回到英国了。

他手上有唐宗舆办理的证件,身份虽然合法,但这一路北上去敦刻尔克并不容易,到处都是德国人设下的关卡。他语言不通,一个人独行太容易暴露了,可这么多法国人,若不是知根知底的旧识,他也不敢贸贸然地寄予厚望。所以,思来想去,只好再赌一把,将目光转回了唐颐身上。

当然,他心里头的这些个如意小盘算,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

两人讨论不出一个结果,只好作罢,麦金托什爬上车子,赶着马车重新上路。走了没多久,前面出现一个斜坡,远远望去,路口插着纳粹猩红的万字旗,显然德国人在那设置了关卡。

他一拉马绳,转头问,“怎么办?要不要绕道?”

闻言,唐颐不由皱了皱鼻子,没好气地反问,“从哪里绕?这是离开巴黎,通往去楠泰尔的必经之路。而且,我们有证件,怕什么?”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在下坡道上的这些德国人已经看见了停驻在上坡的他们,远远地打着手势,示意他们过去。事已至此,再想往回撤退,也晚了点。于是,麦金托什只好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念了一句哈来路亚,硬着头皮上。

马车在关卡被拦了下来,德军背着枪走了过来。听他们在用德语询问麦金,唐颐啪的一声关上书本,镇定地推开门,一步从马车上踏了下去。

没想到车里头坐的是一个亚洲姑娘,几个士兵都显得很惊讶,国防军里不是每个人都是贵族,也不是每个人都出生显贵,更多的是来自于乡村、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农民。别说中国人,就连原汁原味的亚洲人都未曾见过。况且,有些人根本没加入纳粹党,相比党卫军,少了一分歧视,多了一分好奇。所以,一时间,他们的表现倒也并不是那么的不友好。

唐颐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慌张,越是从容不迫,越不会引起对方怀疑。见他们在打量自己,索性落落大方地,对着他们嫣然一笑。

这些站岗小兵,官衔不高,年龄也不大。本来就在新奇,哪来的亚洲女人?再瞧见到她脸上的笑容在阳光底下尤为明媚,更是一怔,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措辞间也不由自主地客气了一点。

“女士,请出示证件。”

听见有人这么问,她从手袋里拿出准备好的相关文件,和麦金托什的一起,递了过去。在他们盘问前,她伸手指了下麦金,先发制人地主动解释道,“我,和我的未婚夫,来自于中国,住在巴黎,一起去乡下访友。”

这一句德语中,麦金托什就听懂了一个字:未婚夫。看着她的侧脸,他不动声色地咧了下嘴。

为首的那个士兵接过证件,低头翻看了下,问,“你是中国大使馆的?”

唐颐点头。

他又瞥向麦金,随口问,“那么他呢?”

她脑筋一转,答道,“我父亲的养子,我的未婚夫,和我一起从小在中国长大,只能听懂中文。”

这一番说辞虽然说得是令人匪夷所思,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种可能性虽然小,却也未必不可。

“在中国长大?”那士兵心思还挺细,听闻后,有些半信半疑,对麦金道,“那就说几句中国话来听听。”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可唐颐的心却登时悬在了空中,麦金托什自然不会中文,德语法语的水平也臭得可以。然而,现在这种情况下,是绝不可能和他说英语解释的。

得不到反应,那士兵抬头望了过来,眼睛里闪着疑惑。唐颐胸口一紧,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好豁出去赌一把了。

她转头,对着麦金用中文,说道,“看,考验你智慧的时刻来临了。”

幸好,这位皇家空军先生不是个傻呆的二愣子。他虽然听不懂,但见她突然说了中文,肯定有她的用意。联合上下场景一思索,心里猜出了点端倪,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学着她的语调ching chang chong地说了几个四不像单词。

要是法语英语拉丁,哪怕就是俄罗斯语,都有可能听得出来,可中文……这些土包子士兵可就真摸不到南北了。

其实,麦金托什说了些什么,唐颐是一丁半点没听懂,偏还得装作听懂了,继续鸡同鸭讲。这出戏演的,她辛苦,麦金更辛苦,简直是在考验他的耳力。

那士兵听了几句,没听懂,嗯,事实上,大概只有佛祖爷能听懂了。他打断两人热烈的‘交谈’,问,“他在说什么?”

唐颐暗道,我也想知道啊!

想归这么想,嘴里却煞有其事地道,“我和他解释了下处境,他表示理解和配合。”

他点点头,总算没再追问下去,而是让人检查了一下马车,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才将证件还给她。

他双腿并拢,行了个军礼,道,“祝你们旅途愉快。”

见他放行,唐颐心口一跳,知道自己险中求胜,好运地过了此关。

“谢谢。”

在麦金托什的搀扶下,她坐回马车,车轮子又滚动了起来。

直到离这些德国人很远了,唐颐这才松口气,翻开证件低头看了一眼。上面有父亲大使的说明和图章,旁边有一个纳粹万字雄鹰的图章,上面附属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

看见这人的名字,她的心再度重重一跳。

先是一个国防军中尉,后又来了一个党卫军少校,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和他们德国人作对的英国空军上尉,合着真是三身制服一台戏啊!自己原本单调平静的人生,在这几个男人的滋润下,一下充实起来,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那跌宕起伏的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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