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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国法,违者当惩。何况她曾与昆明军民一道生死患难,亲眼目睹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如今长孙无羡竟要为了她,叫无数在英灵不得慰藉,千万枉死百姓不得瞑目。

此刻在她面前的是未来的下之主,她嘴里轻飘飘的一句话能够撼动他多少,便能够撼动整个东陵多少。故她绝不可令他违背公允,摒弃道德,失却良心,包容罪臣,因她背负如此千古罪孽,甚至或遭史笔戕伐。

长孙无羡见她眼色便晓得她的回答了。他缓缓闭上眼,似乎是有些不忍心看她这般。

慕容善却反倒伸手碰了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柔声道:“云景,你睁开眼。”见他照做了才继续,“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该受惩。你若真为了我好,便莫叫我做祸国的太子妃。”

他沉默注视她许久。目光从她的眉落向她的眼她的唇她的发,每一眼皆用力得好似要将她镌刻一般。良久后似乎叹了口气,将她抱进怀里:“善善……”却未有继续往下。

慕容善搂紧了他的脖颈,埋首在他的肩窝。在他瞧不见她脸容的一瞬,她的眼底很快氤氲起了一层迷蒙水汽,却最终被她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忍了回去。

……

此后大半月,两人权当这一出不曾有过。长孙无羡忙里忙外,不时通宵达旦。每每慕容善欲意等他一道睡,总被好一顿训。好几日孤枕入眠,一觉醒来瞧见身侧空荡荡的,一问下人们,便听他压根没来过寝殿。

她大约也晓得他在忙何事。离京一载,大半个朝廷与皇宫皆被架空,长孙无谌苦心筹谋多年留下的暗桩并非一朝一夕可清除。三司里头不干净,故而查个谋逆案拖了这般久,线索几乎是一点点挤出来的。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既是如此,与其死钻牛角尖查案,莫不如先换血清洗。

换血一事是自归京不久便起始的,长孙无谌也的确因此折损不少势力,整个三皇子集团被抽砖拔柱,至此已可岌岌可危。却是这等事亦不可操之过急,倘使毫不留情连根拔起,则一个不心便将被反咬一口。

长孙无羡如此大刀阔斧清洗朝廷,长孙无谌一系的官员自然坐不住了,时时谏言寻他麻烦。长孙无谌自个儿倒好,来了招以静制动,以退为进,中了个毒,此后干脆日日皆请朝假,在府安心歇养。

这看似稀松平常的事到了言官嘴里可就了不得了。是啊,听闻三殿下病来如山倒,此番虽清除毒素,有惊无险,却因此前一载呕心沥血,劳神劳力,恐怕短时内难以恢复康健。再回忆起此前殿内所见惨象,着实令人痛心。再暗暗散布谣言,讲太子如何忌惮手足,归京后将三殿下针砭时弊的改策俱都推翻了,且竟随心所欲戕害忠心为国的朝臣。

谋逆案迟迟未果,被这群言官成是太子无中生樱三殿下中毒一案未得了结,则被成是三司执法不严,办事不利,实则论及根处,骂的还是太子。

长孙无羡手底下的朝臣们自然也非吃干饭的,如此一来,朝议时真可谓你来我往,炮火连,显见得一个个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这日,长孙无羡下朝后照旧推拒了内阁议事往东宫回,却不料半途给亲舅舅拦了,瞧他身后还跟了两名“弟”,眼见得是萧仲寒与柳扶风。

宫道无旁人,故孟义也不顾忌礼数,便虚虚点点他道:“你子,从前还肯与我喝喝酒,如今日日得空便往你的宝贝东宫钻,竟都不寻我议事了。”

长孙无羡嘴角一抽:“舅舅,内阁脏成那般,您我究竟是去议事呢,还是去送命再这朝议,您是牙尖嘴利,可挡不住那些个老贼的唾沫星子直往我面上飞,我不回东宫沐浴都浑身难受,您可莫拦我!”

孟义闻言朗声一笑,也不戳穿他,往自个儿身后两边一瞥:“三个臭皮匠也可顶个诸葛亮了,你见不得内阁的老贼,如何能不请咱们去东宫坐坐”

长孙无羡的脸黑了几分。只孟义一人自然就罢了,却竟还“来一捎二”。他毫不犹豫威胁道:“舅舅,上回母后还与我,临安的霍家女儿不错,霍总督近段时日也要回京赴任了……”显见得他若是敢将这俩碍眼的一道捎去东宫,他就要去给他求亲了。

孟义却是摇头叹了一声:“我的好侄儿,娶妻生子乃是人之常情,我就是再不愿也要对得起祖宗,你母后也是厉害的,她既然了那这件事就是有了决断。我这么大个人,也不可能学无月侄儿那般来个离家出走,你就不必拿来威胁我了。”

他的便是长孙无月,起先宫变那一遭前,皇后要给这位王爷指婚。但这王爷素来任性惯了,哪能受得了有女子束缚,便来了个离家出走。至今都无下落。

这事儿也是在慕容善和长孙无羡回京安定下来,才听人谈起的。

如今皇城混乱,还要分出一队人去寻他的下落,简直不可糟透了。

长孙无羡咬牙切齿:“我要沐浴,没空招待你三人。”

“不要紧,不要紧。”他忙摆手,“你大可放心沐浴,咱们请东宫的女主子招待便可。是不是柳大人,萧公子。”

长孙无羡只好阴沉了一张脸,“请”几人一道去东宫一叙。

孟义下了朝便换了副样子,行止十分随意。亏得此前长孙无羡离京,萧仲寒替他在朝周旋,没少与这位脾性奇异的大臣来往,故也是习惯聊。

长孙无羡落了轿先问太子妃下落,显见得是一副要叫娇妻藏好了,不给这几个男人瞧的模样,却听婢子回禀,慕容善出了宫,眼下尚未得归。

她此番是向孟皇后请示的,故而长孙无羡也不知晓。

长孙无羡便压下内心疑惑。

只是他记得,她的日子还没走呢。她三日前与他讲,此番月事造访竟难得不觉腹痛时,他还笑是被他在榻子上治好聊。如此算来,今个儿才第四日罢了。

他思及此不免蹙起了眉头,问:“太子妃可带了随行的护卫”宫外不比宫内,她身子也不便利,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殿下尽可放心,皆已安排妥当。”

“何时走的”

“约莫已有半个时辰了。”

他点点头:“她一回来便派人来我书房回禀。”

“是,殿下。”

长孙无羡在外边磨蹭询问了半晌,等进了书房就被孟义酸不溜丢地调笑了一句:“我的好侄儿,不去沐浴了”

他自然想沐浴,却既是他们都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哪知方才欲开口“不”,便见柳扶风故作亲昵地拍了拍孟义的肩膀,阴阳怪气附和道:“孟大人,您太单纯了,这沐浴一就是不愿请咱们进门的借口罢了。”

孟义作恍然大悟状。

长孙无羡给俩人一唱一和气得不轻,只这时候才觉识趣的萧仲寒稍稍顺眼一些,登时不愿再好声好气招待,扭头就想走人沐浴。却是靴尖方才一转,便见萧仲寒不请自行地步至一旁卧榻,顺势要坐下去的模样。

他猛地停步,伸手虚虚点住他:“你站住!”

萧仲寒给他吼得一愣,半弯着身僵了一下,随即站直了问:“怎得,这榻子下毒了”

长孙无羡是下意识不愿旁人靠近这张榻子,故而一时脱口而出喊住了他,此刻却不口那所以然,目光闪烁片刻,只好冷哼一声,顺他的话道:“对,下毒了,不想死就给我坐去别处。”罢略带警告地飞了个眼刀子,继而大步流星地走了。

不想萧仲寒却是个聪明的,等他走没了影,疑惑地瞧了瞧这张矮榻的高低,拿眼睛大致比划了一番,立刻意识到了上边可能发生过什么,恍然大悟:“哦……”声色起伏颇有些荡漾。

孟义给他“哦”出一身鸡皮疙瘩,顺他目光瞧去,继而也是一个恍然大悟,笑着评道:“呵呵,年轻人精力旺盛,花样多。”

柳扶风原本并未欲意深究,被迫听见这话岂能再不明白,掩嘴尴尬地咳了一声,也忍不住严肃道:“两位还是莫失礼探究了,如此实在是不尊重的。”

萧仲寒闻言收敛了目光,喟然长叹一声,叫人起开了窗子。长孙无羡这临走暴击够厉害,够膈应饶啊,看来日后还是少在人家地界开人家玩笑为妙。

孟义瞥他一眼,知他心内躁动了,便出言责道:“你子,还未成家便已懂得不少。”

他神色淡然:“我一介粗俗凡人,食的人间烟火,怎就不成。”

孟义拿手指头点点他:“你这话心莫给我侄儿听去,到时断手断脚的,看你还如何嚣张。”罢刻意拣了离卧榻最远的官帽椅坐了,“得了,过来谈正事。”

……

萧仲寒口中怎就不成的人眼下正坐在一顶轿撵里边往东宫回。一旁的棉凝见她眉头深锁,宽慰了她几句,眼见她有一答没一答的,忍不住问道:“可是方才的事惹您烦忧了”

慕容善点点头:“是有点想不大通。”

“您想不大通的事,回头交给殿下便好了。”

她“嗯”了一声,没再话。

方才在宫外碰见了燕长宁,几经言语试探下,倒叫她瞧出了些端倪。

这人本就是和她从一个地方过来,也是她心里一直放下的疙瘩。但是方才,却发现她身上那属于现代饶灵气少了不少,很是木讷,和起先的跋扈也截然不同。

而且口中竟些神乎其神的话。

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若镇北侯当年十分清楚她的身份,后来何故又把她接进京让个来路不明的女子,霸占自己亲生女儿的东西

燕长宁的生父是秀才无疑,但燕长宁是如何知晓飞来山的事情的又为何认定自己就是慕容家三姐

若是昆明之变,她不曾遇到凤姣姣,也不曾在凤姣姣身上发现端倪,只怕此番也要被她三言两语糊弄了。

慕容善知晓,她的那些神乎其神的东西,都是现代十分常见的。但她就是抓准了人心,才敢冒充慕容家三姐。

只是,她本就是普通农家女,后来被镇北侯带进金陵。此前查到有关她的资料上显示,她根本不可能会知晓慕容家之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棉凝一头雾水,问她可是出了什么事。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暂且莫扰她,继而顺了这个假设思考。

不对不对,她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她虽然确认了凤姣姣才是,但毕竟没有真正核实过身份。

假设凤姣姣是慕容家三姐,那么必然有人是西凤王廷的真公主。假设这位公主是燕长宁,那么必然有人是秀才的女儿,慕容善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她的真实身份不是镇北侯之女,而是秀才的女儿

若她不是,那么秀才的女儿是死了还是活着

若燕长宁什么都不是,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那这一切又是谁告诉她是谁让她冒充的

假使镇北侯从始至终都知道燕长宁的身份,那么……

思及此,她忽地激起一阵一阵的心悸。

答案几可呼之欲出。

一位在北境几可只手遮的侯爷,想要知道点事情并非难事。

她的脸色一阵一阵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滚落。

棉凝给她这模样吓得不轻,一个劲问她出了何事,却不得她回答,只好吩咐轿夫快些将轿子抬回东宫去。

落轿后,棉凝见她脸色白得厉害,欲意抱她下去,却被她摆手回绝了,见她勉力定了神色问:“我无事……殿下在哪里,可下朝了”

棉凝便寻了名宫婢问询,完了与她道:“殿下吩咐了她们,是您一回来便去书房回禀。”

她点点头:“叫她们不必跑了,我这就去书房。”

她此前莫名惊出一身冷汗,眼下被风一吹,浑身都有些发软。方才步至书房槅扇外边,抬手欲意叩门,便听里头传来萧仲寒的声音:“照孟大人推断,当年北境生变或许是镇北侯与北戎演的一场戏,北境在镇北侯管辖下连皇帝都难安插人手,镇北侯可谓是北境之王。镇北侯或许是因当年女儿失窃,几乎家破人亡一事,迁怒朝廷与殿下,因而与北戎连手。再与长孙无谌合作……长孙无谌答应他,事成之后将殿下交给他处置作为条件,他则助他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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