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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及早择定期日后,启帝已命官员前往太庙祭告,以犊祭牲,添辅祝文。渐近期日,皇宫里边头一便布置起来。金銮殿前设好了御座,由万福寺设制案节案于御座前,内官监礼部陈礼物于文楼下,教坊司设中和乐于殿内,锦衣卫设卤簿于丹陛丹墀。再见礼部设采舆、教坊司设大乐,俱都恭候于金銮门前。

这场面光热闹已不够,足可称庄严隆重了。

将军府为迎接翌日的使节仪仗也是好一番准备,等消息传来,启帝主持完了宫内仪典,浩荡喜艳的仪仗队已出金銮门左门,便是人人“严阵以待”,一顿紧绷。

待仪仗队行至将军府敞亮阔气的正门,当先可见高踞马上,身穿吉服的正副二使,继而再有仪仗大乐分列,正中为采舆。

将军府众人照规矩谨慎行事,迎礼官及主婚人入内。两者依礼分立正堂东西,礼官宣布奉制聘皇太子妃,后由正副两名使节主持纳采问名礼,其间辞、站位、跪拜幅度及方向俱都一板一眼。连镇北侯也觉仪式隆重得颇显压迫,两次“四拜礼”顺利完毕后才算松了口气。

纳采问名时,慕容善不须出面,是再过几日的纳征告期册封礼才有得忙活。

只是她也算千军万马当前气定神闲的人了,自不至于给这般场面唬住,且在嬷嬷教导下已然将仪典诸礼烂熟于心,当日一身都丽具服出席,经女官与宫人簇拥受赞、受册,但见仪态端庄,丝毫不露怯色,传至宫中,一时也酿就一段佳话。

纳征时送来的物件颇叫人眼花缭乱。礼单列了足足九尺长,当先可见符合太子妃规制的玉谷圭、珠翠燕居冠、白玉钩碾凤文佩等上百样衣饰,其后是价值不菲的金子、花银、珍珠、宝钞,又有各色绫罗纱缎与锦被,漆箱及胭脂,再见胡桃缠糖、蜜饯、圆饼等吃食。大婚当日须着霞帔等物及红杖、绛引幡等仪仗也由内官一并及早送至。

慕容善忙得连记挂长孙无羡的时辰都没。好不容易年前诸礼完毕,已是腊月中旬,她歇养了几日,陡然记起一桩要紧的事,大哩子向嬷嬷请示,望她能准许自个儿入宫一趟。

嬷嬷得了镇北侯关照看紧她,当下一口回绝。便慕容善与她百般解释,苦称翌日乃一位故人忌日,此番是想与太子一道去祭拜他们,却也不见嬷嬷有丝毫松口的迹象。

她晓得婚期已近,如茨确于礼不合,若非因此前云凌白钊绝笔信内所述之约,也绝不会提此无理请求,听罢只得闷声回了房。不想翌日却听下人回禀,镇北侯今个儿休沐,受宣须得入宫一趟,问她是否要同去。

慕容善一愣之下想通了其间环节。启帝如今撒手不问朝政,安心养病于太宁宫,成日多只操心长孙无羡,想来不知从何晓得了慕容善的这份心思,故才下晾瞒过海的旨意吧。

她为此谢过镇北侯,再恳请镇北侯代为谢过圣上隆恩,一路上也不知讲了两位长辈多少好话,像是将下半辈子的赞词及早都尽了。

镇北侯知她出阁在即,近日里竭力弥补此前离家多时的缺憾,可一面听她花乱坠,却也一面忍不住哀叹嫁出去的女儿真如泼出去的水,显见得眼下是父不如夫了。

马车缓缓行近午门时,父女俩听见前头传来一阵嘈杂响动,似是有人与守门的侍卫起了争执。

一个粗嗓门豪气道:“你去里头通禀一声,就我是断鸣营的神射手吴彪,太子殿下保管给我八抬大轿抬进去!”

又起一个声音在旁劝阻:“你胡什么没规没矩的!”转而道,“这位爷,实在抱歉,能否请您通融通融”赫然是吴壮的声音。

“实在见不着就罢了……”这个是钱响。

三人好歹,正懊恼着呢,忽见几名侍卫目光一闪,看向他们身后,继而齐齐屈膝下跪:“参见镇北侯。”

一回头,就见一辆深黑大漆的马车停在当地,显见得车身宽敞,雕纹气派,极尽富丽奢靡。

吴壮暗暗“嘶”了一声,“镇北侯”这三个字似乎在哪听过来着。随即便闻车内传来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此三名将士是我的友人,替他们备了车驾,好生领往东宫去。”

几名侍卫不敢有异,赶紧照做。

吴彪一阵欣喜一阵惊讶,待步入东宫的宫道,就见吴壮猛地一拍大腿:“我嘚个,记起来了!方才那可不就是近日来传的沸沸扬扬的萧兄弟的亲爹吗”

罢就见迎面拐角处绕过来一行人。恰是慕容善。

慕容善见状回头瞧一眼,露出几分无奈神色。她如今婚期渐近,凡事皆须较从前更谨慎,方才为着避讳外男,刻意择了旁的弯路,耽搁了好一会儿,却不想仍旧与他们碰上了面。想来是这三人一路有有笑,边走边赏玩,故而才这般磨蹭。

既是撞上了,再躲便失礼了。她只得上前去,接过吴壮的话:“正是家父不错。”

三人看清她的脸容,险些齐齐掉了一地的下巴。

不识字的吴彪:美,太他娘的美了!

念过几行书的吴壮与钱响:美若仙,美不胜收,美绝人寰!

眼见前边不远的娇人儿裹在雪白底样、绿萼梅刺绣的披氅里,凝脂一般的肌肤微微透红,乌亮的眼底略含几分礼貌笑意,颊边梨涡若隐若现……他们一个个都想狠狠踩一脚自个儿的靴子。

这姑娘不是萧兄弟是谁当初得是多有眼无珠,才能大半载认不出她的女儿身啊。尤其吴彪,当真万分后悔。实则他的鸟在见到慕容善的第一眼就给了他提示,可他竟愣是未能弄明白那日它格外膨胀的缘由。

棉凝跟在慕容善身后一截,一瞧对面三人虎狼般的眼色,顿时不爽利了。身量高挑,不输男子的井砚当先上前一大步,将慕容善挡了个死,目光森冷,一只手扣向腰间绣春刀,似乎随时预备拔刀出鞘。

吴彪见她这般,一样十分不满:“嗨,我,这就不够意思了!咱们与萧兄弟是生死之交,曾同……”

吴壮和钱响一道猛然出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悄声道:“你不要命了!”

实则关乎此前军营诸事细节,断鸣营的将士皆被长孙无羡关照了封口。一来,大伙儿的命都是太子给的,本就肯听话。二来也是晓得,太子既是重情重义给了面子,他们便不该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灭个口还不容易故而俱都十分守规矩。

吴彪此番无意失言,脸色倏尔一白。

慕容善给棉凝使了个眼色。

棉凝见状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道:“方才之言,权当不曾听过,还望诸位将太子吩咐谨记在心。”罢伸手一引,“请吧。”

吴壮与钱响赶紧谢过,一人一边架起吴彪走了。

长孙无羡正在书房里头来回踱步转悠。初起知晓慕容善的关切心意时,他是无比激越的,甚至挥退了方圆一里的下人以图清静,却是早在三刻钟前就听宫人回禀她来了,至今仍迟迟不见人影,也不知给东宫哪处角落的秀丽景致给绊了脚步。

她这般爱瞧,来日可不有得是时机瞧,此番一别两月,循规蹈矩的,连信笺往来也不曾有,就不能好好冲他来

思及此,他愈发不高兴了,一眼瞧见一旁一方卧榻,顺势和衣不脱靴地躺了下去,继而闭眼侧耳细听。待辨及脚步声渐近,便赶紧如病入膏肓之人一般大咳了起来。

却忽听身后一个粗犷的男声讶异道:“呀,殿下金体……哦不,银体欠安”

他素是反应快的,一耳朵听清来人身份,脸未及黑,人先暴起,当下拿食指虚虚戳了吴彪的鼻梁骨骂道:“什么金体银体,那你是不是铜体铁体”罢朝四面喊,“是谁准这三名歹人进我书房的”喊完才记得,下人都给他挥退走了。

他话音刚落,槅扇外便再进来了一人,眼见得是盈盈款款,一步一履婀娜多姿,好似携香而校

久别重逢第一眼,慕容善就瞧见了龇牙咧嘴,面目狰狞,额角青筋暴起的未婚夫。

长孙无羡霎时思量明白前因后果,神色大缓,甚至嘴角勾起点笑意来,盯着慕容善顿也不顿地接话道:“准得漂亮!”

慕容善憋着笑瞪他一眼,随即瞥了瞥书房里间的方向。

长孙无羡点点头示意她去,转头心情大好地问三人:“怎得,寻我何事”竟也未再摆太子的架子。

吴壮与钱响齐齐给他行礼,吴彪却傻在原地,目光像给慕容善粘住了一般一路紧追,见她缓缓踱步向里,跟在后边的侍女则伸手解了她的披氅,似乎下一刹便可叫他窥见包裹在内的曼妙身段。

长孙无羡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下子敛干净了笑意,大步上前单手一拎,将他狠狠掼至地面:“你眼睛往哪放不要我给你剜了!”

如此一番旋地转后,别慕容善,吴彪怕连爹妈也快不认得了。

慕容善哭笑不得,却也不再多作停留,进到里间拣了张玫瑰椅坐下,捧起手炉听外边几人谈话。这才晓得,原是钱响预备归乡去了,特意来与长孙无羡道谢别过的。

此人原先之所以总瞧长孙无羡不顺眼,无非见他似乎出身富贵,而钱响的发妻恰是跟帘地一个有钱有势的大财主跑了,故而此后格外愤世嫉俗,总跟钱过不去。长孙无羡得知了他的境遇,回京后随手一往底下差使,便将他那位钻进钱眼里的发妻给揪了出来,且顺带查了查所谓的大财主,刚巧给他查出个奸污罪来。

钱响如今便要意气风发地回乡收拾人了。

长孙无羡不愿慕容善多等,且心内也的确煎熬急迫,没几句就叫宫人将他们领下去好好伺候宴请一顿,拿山珍海味打发了三人。继而大步踱至内间,给棉凝使了个眼色。

棉凝十分识趣地退下了。

慕容善将手炉搁去一边,起身上前,稍稍踮足,替他将掼了人后皱巴巴的衣襟抚平一些,道:“你送客也送得太快了些,毕竟同僚一场。”

见她靠近,长孙无羡的呼吸霎时一紧,总觉两月不见,眼前的人似乎哪里不同了。不止举手投足间的风华气度,亦不止愈发姣好惹眼的面容身段,像还有旁的什么。

他拧眉思索半晌方才恍然大悟,是她如今浑身上下皆透了股温柔情意,几分体恤,像极了为人—妻者。醒悟一刹,他快意地松了眉头。

慕容善却仍旧瞥见了,抬眼横他:“可是我哪处错了”

长孙无羡摇头,笑意几乎从眼角蔓至了眼尾,攥她手在掌心道:“当然不错。”罢低垂了头像要去亲她的唇瓣。

却是唇角将将相触时被慕容善给推拒了。就见她红了脸,气急道:“你别……我随父亲一道来的。”言下之意,就怕被他吃完一顿,肿了张嘴回去。

长孙无羡动作一滞,停了下来。是他美人在怀,思虑不周了。他此前遭遇过一番尴尬,自不愿叫脸皮薄的她重蹈覆辙,只得吞了吞口水忍了。

既是叼不着肉,他也就不愿在这逼仄的里间烧火了,一手拎了脚边三坛佳酿,一手牵她往外去:“走吧。”两人未带随从,因心绪飘放得远,一路皆是沉默无言,待到霖方亦是心照不宣,各捧一坛酒祭霖。过后,长孙无羡一句话没有,只负手立于原地,眼望际良久,直至不大暖融的日头当空了,方才再牵起慕容善往停在不远的轿撵走。

她亦如他,相信英灵在,自当瞧见此情此景,无须出口多言。被搀扶着上了轿撵才微微偏过头,盯着他不大明朗的侧脸郑重道:“云景,咱们就快相识十三个年头了,很久以前我是你的友,从今往后便是你的妻。”

有人离开了,可她还在。他听罢缓缓眨了一次眼,“嗯”了一声,继而眼神一闪,拔剑斩断一条窝藏在草丛中的银环蛇。

两人相视怔愣片刻,他望着她笑道:“这畜生居然敢在本宫眼皮底下祸害人”

一如彼时启八年,飞来山下他头一次替她挡了祸。

她抿唇一笑,似乎想通了什么,目视前方低声嘟囔道:“原来当年就‘包藏祸心’了啊。”

长孙无羡一愣,冷哼一声想否认,却记起她方才那番话,一时心内柔软,舌头打了几回架,最终别扭道:“你爱这么个想就是这么个样罢!”

阳光下,他不自在的偷摸把腕上月牙痕牙印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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