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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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看着一边的初冰，竟连孩子都这么大了，难怪这一去三年多不见回来，定是被这狐媚子给迷住了。“妻妾有别，嫡母吃饭得在一旁服侍，嫡母坐着，侍妾就得站着。嫡庶有别，不要以为姓了萧，就是这府里的小姐，没个章法。你想吃，照着萧家的规矩，等正妻、嫡出子女们吃了你们才能吃。且在一边等着！”她冷冷地接过茶水，既然敢跟了萧众敬，就得自己承担这后果。
朱氏饮了一口，当即“扑——”的一声喷了出来，厉声训斥道：“你想烫死我么？”
梅姨娘垂首跪着，并不敢接话。
萧众敬虽仗着有萧众望撑腰，可这会子，还要朱氏给梅姨娘安顿住处，亦不敢开口求情，只挥手道：“翠儿，另沏一杯来。”
这一次，翠儿有了经验，先沏了半杯，瞧着差不多，又添了凉白开，这才小心翼翼地捧来。
朱氏饮了一口：“这是刚沏的么？瞧着像是昨儿的茶。”
翠儿只这才是府里的嫡母，往后都得仗着她过日子，虽然服侍的是梅姨娘，一瞧朱氏这样就不是个良善之辈，小心地答道：“奴婢刚沏的，特意凉了一下才送来。”
朱氏又呷了一口，“你且进来在旁服侍。”
梅姨娘应答一声“是”，提着裙子起身。
初冰见旁人吃饭，自己却吃不成，看着桌上的饭菜倒也丰盛，两个公子大筷子地夹放到自个碗里。
萧众敬见朱氏喝了茶，就算是认了梅姨娘的名份，低声道：“大哥的意思，让我们在北苑另建两座院落，这府邸空地儿倒多。”
“你倒说得轻巧，建两座院落不要银子的么，只怕没个五百两银子建不成的。我已与大嫂商议好了，托了牙行要在京城附近置田庄，家里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
“这不建院落，让梅姨娘母女住哪儿？”
朱氏丝毫不给萧众敬面子，“呸！”他既不顾她的想法，她又何必顾他，“梅姨娘母女？这话亏你说得出来，要是被京城的太太、大太太们听见，指不定如何笑话。初冰虽是她生的，可初冰的母亲只得一个，那便是我。初冰是主子，梅姨娘就是个奴婢，哪有与奴婢称母女的，不是惹人笑话么？”朱氏指着初雨的柳奶娘梁氏，“你抱了初冰给她喝些吃的，如今大小姐大了，只得每晚由你服侍，从今儿开始，由你来照顾三小姐。”
梁奶娘应答一声“是”，抱了初冰坐在绣杌上，添了大半碗米饭，又选了两样菜给初冰喂着。
梅姨娘在一边侍立，见梁奶娘大口地喂饭，初冰的上一口尚未咽下，下一口已经塞到嘴里，只吃得初冰鼓囊着腮帮，她一阵着急，忍不住道：“请柳奶娘慢些。”
梁奶娘抬头狠瞪了一眼，仗着自己是朱氏身边的人，厉声道：“大公子、二公子、大小姐小时候，我都是这么喂的，怎的，难道我带大了三位小主子还不比你有经验。”
元甲、元乙的柳奶娘都是将他们带到三岁便离开了。这梁奶娘留下，乃是因为她原就是朱氏的陪房。
朱氏吃饱了饭，掏了帕子拭着嘴角，“梁奶娘，一会儿你吃罢了饭，把东厢房收拾出来，一间给梅姨娘住，至于大小姐么，回头我去寻大太太商量一下，不成就让大小姐搬到绣闺去住。”
初雨立即放下碗筷，忙道：“娘，我不去！就还住北星苑，就和你住一处，二妹妹如今和伯母住一处。”她挑了挑眉，愤愤地看着初冰，“娘是要我给她让屋子？我是嫡女，是大小姐，我凭甚给她让屋子？各家也没这样的规矩。”
梅姨娘一直担心嫡妻和嫡出的子女们容不得她和初冰，温声道：“太太，就让三小姐与婢妾一起住。”
朱氏挑眉道：“这在各家都没有让小姐与侍妾一屋住的，再说初冰也不小了，哪能与你一处住。”
既然梅姨娘给她添了堵，她也不会梅姨娘好受，定会慢慢的折腾她，让她的锐气都消磨干净。
朱氏起身，“元甲、元乙赶紧吃饭，吃罢饭回你们院里歇会儿，一会儿又要去私塾读书，耽搁不得。”
元甲应声。
元乙一脸敌意的看着梅姨娘。
萧众敬低头吃着饭，这妻妾住在一个院子里，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在北边挑地建两座院子，不是才给了你三千两银子么，我瞧五百两银子建两座是足够的，回头再添些家具、摆件，再则元乙大了，也要单独住一院。”
朱氏心下冷笑：怕她薄待梅姨娘？她还偏让梅姨娘一起住。她可不是蔡氏，整日的让着萧众望，蔡氏管不住萧众望，她还管不住萧众敬了。“雨儿和二房的云儿、雪儿都得单独建绣闺，便是初冰再大些也得单独住一处，这要建便要建好几处院落，还不得花上几千两银子。这么大的事，总得与大嫂商量一下。如今又未分家，大房、二房在一处过活，哪有自作主张的道理？待我问过大嫂，我再回你。就算要建，这没有三五个月也修不好的，梅姨娘还得住在这院里。”
梅姨娘自知萧众敬是心疼她，生怕她被朱氏刁难，此刻忙道：“二老爷，婢妾愿意住在这儿，还想服侍太太呢。”
梁奶娘喂饱了初冰，梅姨娘与北星苑的下人们方将剩下的饭菜移到厢房小花厅里一道用饭。
翠儿看着初冰，待梅姨娘吃饱了，又换她去吃，待翠儿吃时，就剩下一碗冷冰冰的米饭和一些菜汤，旁的东西已被北星苑的婆子、下人吃了个干净。
朱氏叮嘱了梁奶娘几句，领着陪嫁大丫头去了上房。
待她到时，几房姨娘已经到了，分立左右，正中坐着蔡氏与萧众望，冬姨娘正在给蔡氏敬茶，萧众望心疼冬姨娘重孕在身，忙道：“差不多就行了，快扶冬姨娘在一旁坐下。”
看着以殂代疱的萧众望，蔡氏却不敢争辩。
朱氏见拜了礼，低声道：“大伯、大嫂，雨儿和云儿也不小了，得搬到绣闺去住。”二房如今添了梅姨娘和初冰，实在没地儿住了，朱氏想让初雨搬到绣兰，这样初雨原来住的屋子可以留给初冰，而梅姨娘自有新腾出的屋子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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