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鹅毛扫喉，瓜蒂催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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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女居然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眼睛，柳眉宛若新月，睫毛纤长而浓密，青丝盘髻，身穿天青色的罗裙，气质淡雅如兰，未见其全貌，居然都能令人猜测一定是一个大美女。

这是周飞重生以来，严格意义上来说，看到的第一个美女，单是这身材，这眉眼，这气质，都让人觉得美人如玉，风姿绰约。

“大姐，孩子这个病有多长时间了”少女问道，声如银铃，却隐隐透露出丝丝清冷。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上午我们走到黄槐湾的时候，休息了一下，我就眯了一会儿，他就自己在醒着玩。”中年妇人抽泣着说，“等我睡醒了孩子也没什么异常，可就这一个多小时，孩子突然说肚子疼，这还没等我问清楚，就昏过去了。”

“那他说肚子疼到现在有多久了”少女继续问道。

“大概也就两三炷香的样子吧，刚才还吐了一会，我就拼命想带着他赶到城里去找个大夫，没想到，就这一会功夫，他，他就昏过去了。”中年女人又搂紧了孩子，哭了起来。

少女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孩子的五官，又触碰了孩子的额头，按了按孩子的腹部，最后又给孩子把了把脉。

围观的众人包括中年妇人在内，都屏住了呼吸，好奇地看着这位少女的动作。

在这个大夫本身就稀缺的年代，女大夫就更是少之又少了，就连周飞也是一脸好奇，据他猜测，这个孩子十有八九就是食物中毒了。

少女缓缓地站起身来道：“你家孩子多半是吃着什么有毒的东西了。”迟疑了一下又说：“这方面我没有特别的经验，大姐最好还是抓紧时间送到县城找个医馆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说完，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低下了蛾首，不敢对视中年妇人那双包含期待的眼睛。

愣了一下子，中年妇人又放声大哭起来，可不是嘛，像孩子现在这种情况，再耽误一些时间，即便是找到了大夫，谁知道孩子还能不能撑下去。

周飞再也顾不得什么，拨开身边的一个汉子，走到了妇人身边朗声道：“这位大嫂，刚才这位小姐判断的应该没错，孩子多半是发生食物中毒了，确实是不能再耽误了，你要是相信我，让我试试给孩子瞧瞧怎么样”

少女皱了皱蛾眉，翦水秋瞳扫了眼挺身而出的少年，灰白色短卦，黑色粗布裤子，麻布鞋，五官周正，剑眉星目，眼神亮晶晶的透露出一股强大的自信，只不过咋看都是一个乡下小子。

“你能治我儿子求求你了，赶紧治吧。”中年妇人宛如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声哀求道。

不自觉的远离了周飞几步，少女方才开口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确定你能治你懂医术”语气包含着太多的质疑和不信。

“我确实懂些医术，恰好也知道一点食物中毒的急救措施，时间紧迫，我先不和你解释那么多，先救孩子要紧。”周飞说完，也顾不上解释别的，翻看了孩子的眼睛，又把手指头搭在鼻子上感受了一下呼吸情况，随即就吩咐开了。

先安排周围的路人帮着烧开水，现在是八月，周飞记得沿途的田间种有蛮多的甜瓜，又安排围观的热心人去找来了几个瓜蒂，顺便放在了烧水的锅里。

把地上放上几个包袱，找来了一根筷子，周飞让妇人掰开了孩子的嘴巴，试着把筷子压在孩子的舌根部，想试着催吐，可惜效果不太明显。

周飞打量了一下周围，不远处，一辆拉货的骡车上绑着一对大鹅，周飞连忙向赶车的打了声招呼，从大鹅身上拔下来一根鹅毛。

随即又把鹅毛伸进孩子的口腔内，不停地刺激着咽喉部位。

“哇”的一声，孩子终于在鹅毛的刺激下，吐了起来。

周飞赶紧把孩子面部朝下，肚子对着包袱，俯身在地上，轻拍着后背。

足足吐了一柱香时间，一堆散发着怪味的食物从孩子口中吐了出来，有几个红色的圆果，夹杂在其中，醒目异常。

孩子的眼睛也慢慢地睁开了，虽然还是脸色苍白，无法言语，但看到孩子醒过来，中年妇人终于面露出一抹喜色。

围观的路人把水也烧开了，周飞又又让妇人不断地给孩子灌下瓜蒂水，又刺激孩子吐了出来了一部分杂物，反反复复几次，看到孩子终于吐不出任何东西，只剩下吐水了，周飞这才让妇人给孩子弄上干净的开水，放上少许盐，慢慢地喂着，渐渐地，孩子的脸庞逐渐有些红润，周飞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大姐，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周飞站起身子，长出了一口气，“送到城里之后，再去买点甘草，和绿豆放到一起煮水，让孩子再服用个几次，应该就彻底痊愈了。”

“好，好，谢谢恩公的大恩大德，这点心意，还请恩人收下。”中年妇人颤抖着站了起来，从衣袋里拿出一块大约二两左右的碎银子，递给周飞。

“大姐你千万不要这样，心意我领了，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袖手旁观，这钱留着到了城里赶紧给孩子买点好吃的，补一补身子。”周飞坚决地让妇人把银子装了回去。

蒙面少女站在杨树旁边，从一开始的有些不屑到慢慢地严肃起来，随着治疗的进行，又变得惊讶起来，最后流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最终看到周飞拒绝了银子，眼睛里居然闪烁着一丝敬佩，鹅毛扫喉，瓜蒂催吐，这些治疗手段她可是从来都不曾见过呀，一个乡下小子，会有这般手段，少女颇有些好奇。

“小姐，我们走吧。”少女的身边走过来一位中年健妇，一脸严肃，腰间居然还挂着一柄宝剑。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少女轻轻地福了一福，对着周飞点了点蛾首，跟着中年健妇走了出去，随即坐上了一辆马车，向城中驶去。

这就走了也太没礼貌了吧，好歹让哥们也看看你的全貌吧，周飞暗想，揉了揉耳朵，背起包袱，对着大家伙抱了抱拳，和一直在千恩万谢的中年妇人打完招呼，也开始继续上路。

鳌县高大的城墙下，两扇又厚又重的大门敞开着，两边各站着一位懒洋洋的士兵，手持长枪，对进进出出的行人只是随意看一眼，并没有盘查。

进到城内，周飞好奇的打量着鳌县的街道。

街道宽敞，两排酒肆饭馆，布铺粮店，一应俱全，身穿各色各样衣服的行人也不少，沿街叫卖小吃的，卖杂货的地摊随处可见。

来鳌县之前，周飞和程山虎木先生等人合计过，木先生在县城有一个同窗好友叫林永年，在县衙内担任一个小吏，类似于一个部门的文书，木先生给周飞写了一封简信，让周飞先去摸摸底再做打算。

县城并不算很大，按照木先生交代的地址，周飞又在县城里打听了几个人，终于在半个时辰后，顺利地找到了林永年居住的崇文胡同。

敲开门，还没等进屋，却被告知林永年外出公干已经快十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