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死气缠身无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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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凝竹知道这几年闻人忠不止一次来丹城寻江方琳，但每次来他都是独自且态度温和。
可今日江凝竹却感受到了闻人忠略带强势的气息，立即明白这是雪域有了要事，还极有可能是与自己有关。于是没有犹豫，向曳月嘱咐两句后便消失在原地，速回丹城。
果不其然，刚到江家江凝竹就收到了江方之给自己的传音符。江方之看着自己前几秒刚放出去的传音符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由得一怔，随后笑了起来。
是啊自己女儿已经元婴，闻人忠如此前来她怕是早就感受到了。
见着屋中除了闻人忠还有一身甲胄的李越书，江凝竹立即明白了是谁找自己。
“李将军，可是找我有事”江凝竹开门见山。
“他醒了。”李越书皱眉说道。
他
江凝竹一怔，有点不明白李越书的意思。
“那个……那个原本是邪修的人。”
江凝竹明了了。
几年前几拨人离开万兽林时，被她亲自废了的江关是被雪域带走的。江凝竹其实是自己带着江关的，可惜自己昏迷，东都和云泉宗两方又没人想带，于是没有醒的江关就被扔给了雪域的军队。
“也就是说他这几年一直昏着”江凝竹皱眉，她以为他早已丧命。
“也不是。”李越书摇头，“两年多前醒过一次，但仅仅醒了几个时辰便再一次昏迷，直到昨日才醒，但身体的状况十分不好……”
李越书顿了一顿，严肃地看着江凝竹。
“他说他想见你。”
江凝竹原本的打算是看曳月解决完锦绣阁的事之后去云泉宗找西风元，但如今她改了计划，她想去见江关。
去见那个她对其怀有愧疚的孩子最后一面。
江凝竹当日便出发了，她带上小紫、峨瑛、零延三人跟着李越书向雪域而去，而闻人忠则留在了江家，他说想要多陪江方琳几日。
然而出发几个时辰后，江凝竹感受到了一道波动，一丝属于道侣之间的特殊的联系。
她知道西风元即将出关了。
于是江凝竹便让小紫三人改道前往云泉总，一是为了告知西风元自己的去向，二是西风元应下的给小紫铸造法器一事。
李越书与江凝竹皆是元婴修士，速度自然是快的，两人不曾休息不到三日便从丹城到了雪域都城。
“含竹真君！”
刚一落地，闻人言便迎了上来。
“咦小言你不应当在云泉宗吗”江凝竹有些惊讶。
“大哥闭关结丹，二伯不方便在这城里，而母亲她……”闻人言小心地看了眼江凝竹，“所以现在是我在城里守着。”
想到王玉如的身份，江凝竹明白她这是去处理锦绣阁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边的人，于是江凝竹也便不多言。
“辛苦你了……”江凝竹轻叹一声，“带我去见他吧。”
因为原本是邪修，李越书怕他影响到雪域的人，与事将江关单独安置在了城边的一间小院子里。
但毕竟是江凝竹单独留下的人，闻人言怕她觉得雪域亏待江关，于是便走边解释道：“这里虽说是偏僻了点，但是请真君放心，我们对他的照顾绝对是……”
“小言，不必如此。”江凝竹冲着闻人言一笑，“将他留在雪域本身就是我的疏忽，是你们为难了。”
“……真君也不必这样说。”闻人言松了一口气。
江关住的这小院虽然偏僻，但很是整洁，江凝竹看得出来是经常有人打理的，只是越靠近正屋，一股令人嫌恶的气息就愈加明显。
“含竹真君，我们……就到这里了。”李越书拉着闻人言停在了距离正屋十步远的地方。
江凝竹点点头，独自向着正屋走去，她很确定这股子气息并不是李越书心中所想的邪气……或者说并不完全是。
这气息中有着些许邪气、怨气、煞气，但更多的却是普遍存在于凡俗之间的黑死之气。
就像是当年江凝竹在孙婆婆身上见到的那般。
看到榻上那瘦弱萎靡的中年男子，江凝竹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说话，江凝竹慢慢走到榻前，拉过椅子坐下，随后手搭在了男子露在被褥之外枯瘦的手腕之上。
感受到来人，男子慢慢睁眼随后缓慢地转头，在看到榻边之人之时，眼中出现了久违的亮光。
“……”
他似是想开口喊人，但嘴巴张张合合几次都没有说出一个称呼。
“……含竹真人，您来了。”
纠结许久，他才沙哑地喊出江凝竹的道号。
“你应叫我真君。”江凝竹瞥了他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上次见面我就结婴了，我还想着以你的反骨就算被废了也应该活着找我报仇，怎么现在就一心求死了”
如若按照凡人的年岁，江关如今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可他曾有着十多年的修为……虽说是以邪术人命堆积的修为，但也是实打实的修士的体格，也维持了青年人的样貌，就算被废几年，也不应老成这样。
说白了，就算是正常的中年人，也没他如今这副皮包骨如耄耋老人一般的身子。
江凝竹从那萎靡的死气中就察觉出了江关不求活的念头，一搭脉察觉出他身子无碍却心血瘀堵便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一心求死啊……”江关似乎是笑了起来，但那沙哑年老的声音却听不出任何的笑意。
江凝竹不说话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道该劝他放宽心还是该说教他多年的不懂事。
“老祖是不是已经去了”
“你如果说的是江老怪，那他确实死了。”江凝竹看着江关那毫无生气的眼睛，“我亲手将柔水剑插入了他的身体。”
“这样啊。”江关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们这支子是完了，但还是有人会继承的。”
江凝竹皱眉，一股怒意从心中涌出。
“你到还真是一心求道啊，我看等你死了还得给你立个大义的碑让人供着！”
“呵呵……”江关听出江凝竹的阴阳怪气，笑了。
这一次江凝竹听清楚了他的笑，心中怒气不减，她是真的明白了江关一条路走到黑的心。江凝竹甚至感觉自己有一种一巴掌拍死眼前人的冲动，省得他在这里半死不活的。
“我在很久之前就与您说了我自愿走上这条路永不后悔。”江关慢慢看向江凝竹。
看着那毫无生气混沌无比的眼睛，江凝竹怒意大蹭，猛得起身大声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想劝你！你自己想死就赶紧死！又想见我是干什么想临走带一个所以就要把我气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