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速之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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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辩待两个小弟子捆好站到一边，示意后面一名弟子，弟子捧上了一条长鞭，刘成辩展开长鞭试了试，笑道：“你这畜生，今天尝尝我鞭子的味道！”说着抡开鞭子抽了十几下，白衣男子身上几道血痕显出衣衫。刘成辩见他没吭声，又挥鞭痛打，直到手酸了才停下来，白衣男子身上的白衣纵横交错全是血痕，不大看得出来颜色了。

各院弟子都是自幼在院里山中修真，从未见过酷刑，此番可是长了见识，又见白衣男子虽不皱眉，面上也并无痛色，但身上却多了许多血痕，都拍手称快，都觉大解胸中怨气，心里佩服起刘成辨来。

刘成辩呼呼作喘，将鞭子折回来托起白衣男子下巴：“你说不说！”见白衣男子不作声，眉目低垂，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鞭交左手，右手顺着袖口滑出一粒药丸，隐在手里捏碎了，上来掐住白衣男子的脖子，白衣男子双眉一皱，喉咙动了几下，咬紧了牙，刘成辩眼睛眯起来凑近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说不说”手上加劲，白衣男子双手攥拳，牙咬出响，头上有汗渗出，一滴一滴聚在一起落下来，青筋也暴起来，双眼怒睁。刘成辩得意地笑着，附在白衣男子耳边说：“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折辱我，今日你跪在我面前受刑，这金针草的滋味可好”在他耳边一阵轻声狂笑，立起身来，接着说道：“你若是识抬举呢，现在就把我们问你的说了，也少受些苦，要不呢，这皮肉之苦受再多，最后你也是要说的！”白衣男子头要低又低不下去，下巴卡在刘成辩手上，身子不住挣扎。

下面传来议论声：“这蒲泽院弟子真有办法，刚刚那么目中无人的畜生，这会儿痛成这样，看来招认是迟早的事儿了。”刘成辩听得，很是舒心，忽然觉得右手腕一麻，捏着白衣男子脖子的手自然松下来，四周环顾，没见异常，待要再抬手去抓白衣男子的脖子，手腕又是一麻，刘成辩本就聪明，心下明白有人捣鬼，但以自己修为，断难寻出捣鬼之人，几步走到毕袖佶身旁，小声说了此事，毕袖佶环目四顾，周围都是愤恨的目光，实在看不出是谁所为，于是走上台来，呵斥道：“审了这半日，你到底说是不说”白衣男子咬着牙抬起头来，侧着头兜了兜嘴角：“你们不是有本事用刑么那就逼我说啊！”

毕袖佶向台下说道：“这畜生嘴硬的很，刚刚小徒这等用刑，他疼成那个模样都没肯说，想来急切间是难以审问出什么了，咱们今日也不能因着没审问出什么就不处置他。这畜生年纪轻轻修为高强却心狠手辣，若留于世必成后患，一旦是三宫四府派过来的更是不妙。但咱们还要审问他，不如我们将他真元废了，再细细审他不迟，纵有同党到来，他也是废人一个，日后不会伤及无辜了。”畔真师太首先起身赞同，其余各院各山门人也都纷纷赞同。毕袖佶道：“在下日前刚刚受伤，尚未痊愈，还烦请宋山主动手！”宋明站起身走上台来：“毕院主如此客气，宋明不过小辈尔。既是毕院主有伤在身，敝人自当尽力。”

毕袖佶闪过一旁，宋明出手隔空点白衣男子九处大穴，双手合聚，迅速拍向白衣男子胸口和面门，一道旋风光华将白衣男子包围，过了好一会儿，一口鲜血从光华中射出，宋明双手一收，光华复回，在手心渐渐隐去，宋明双眼光华暴盛，片刻消失，白衣男子头耷拉一旁，眼睛合上，胸前鲜血成团，嘴角鲜血仍在往下流，只有右手手指颤抖着一张一合。宋明向毕袖佶及台下行礼：“这畜生的真元被敝人废去，再不能胡作非为。”毕袖佶道：“感谢宋山主出手绝此祸患。”宋明说：“毕院主客气了，鄙人荣幸，得此重任，敢不效劳！”毕袖佶走到白衣男子身边，拿帕子给他擦擦嘴角的血：“啧啧啧，弄成这样子，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肯不肯说了”白衣男子翻着眼睛白了毕袖佶一眼，一口鲜血喷到毕袖佶脸上：“不敢杀我是么那么多废话！”毕袖佶往后退了几步，想要拿刚才的帕子擦脸，又觉得上面沾了血，只好自己下台去收拾。

毕袖佶重新上台来时，畔真师太走上台来：“毕院主，虽然审问此人很是重要，可是这畜生被废了真元尚这等嘴硬，不如贫尼动手为我坤山弟子报仇雪恨，也正我六院双山威名！”毕袖佶本就恼恨之前白衣男子闯院伤他弟子，刚刚又当众丢了脸面，加之刘成辨所言的场内有人暗助于他的情况，夜长梦多，道：“畔真师太所言亦有理，不知在座各位有何意见”王典墨起身说：“这畜生嘴太硬，都这般模样了还不肯说，杀了他也罢了！”宋明笑笑：“坤山弟子遭此大难，都出自这畜生之手，今日畔真师太出手报仇，理所应当。”吴敏和祝元对视一眼，都点点头，李德季本是想问出此人师承来历，可奈何此人嘴硬就是不肯说，心知再逼问下去也无结果，不由得暗暗有些惜才，但此人所作所为都已确凿，便道：“既然抓住采花贼，处置是应该的，由畔真师太动手再合适不过。”赵冰世点点头：“那就请畔真师太了此事吧。”毕袖佶见众人都点头，很是满意，示意了下畔真师太，自己走下台去。

缓步上前，畔真师太拿禅杖抵住白衣男子前心：“你辱我坤山门下弟子，我今日取你性命，你有什么要说”白衣男子缓缓抬起头，目光顺着禅杖看过去，与畔真师太对视，眼中光芒一盛，继而黯淡下来：“无话可说。”边说边闭了眼睛，静待法诀透过禅杖击过来。畔真师太右手加了三分力气，猛抽回禅杖，向外一翻送上前去，将将触及白衣男子前胸，却指偏开去，从白衣男子肋下刺过，自己向前踉跄了一下，险些撞在白衣男子身上。在场之人均是一愣。畔真师太站稳，将禅杖重重向地上一顿，朗声说道：“是谁背后偷袭，小人之行，还请现身一见！”说罢环顾四方。

吃力地抬抬头，白衣男子身上抖了一下，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本就在这里，师太何以不见。”畔真师太迅速转身，架子后面站着一个通身白纱之人，面上头上俱裹着白纱，看不见容貌，瞧身形是个女子，双手隐在宽大的袍袖之内，鞋子在下摆处若隐若现，也是一双雪白色缎鞋，隐隐纹着素白丝线的花式，唯有一双眼睛在外，很是清秀灵动，眼角处却似乎略略有些下垂，平添了几分愁苦之像，眉如柳叶，一丝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