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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衣服全部洗好晾好,阿若取了盆水来,将脸洗干净,又将头发解开,简单梳了两个辫子用红色的细绳扎好。

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阿若将那几贯钱收进怀里,开心的朝村中一家布料店走去。

因为太高兴了,竟没注意到附近的人,不小心撞到了一位留着络腮胡,满脸横肉的大汉。

说是撞到别人,却是自己向后摔倒了。柔柔的一小只跌做在地上,肤色白皙,大眼含泪,模样温婉,小鸟依人。两个发辫垂在脑后,说不出的娇弱,清纯。

阿若立马站起来,鞠躬道了个歉,见大汉没反映,就立马跑开了。边跑边暗道“侥幸”。

半天,大汉才回过神来。看着如受惊小兔一样跑开的阿若,他眼中满是淫邪猥琐的光。

在身后的阿苏看见那大汉的目光,也是心中泛寒,知道不好。细细看去,这不正是后来被装在罐子里的那个人吗

蹙了眉,阿苏还是紧跟着阿若跑去。边边跑想该如何办才好。

阿若将所有的东西都买好后,接下来的两天,一步都未出房门。几乎日以继夜的在红色的婚服上锈一些并蒂莲,戏水鸳鸯等图案,使简单的红衣显得不那么单调。虽然绣得眼睛通红,可每绣一针,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意。

这两天一直跟在她身旁的阿苏,完全能感受到她那发自心底的纯粹笑意。但越是灿烂,越是可怜。

沉浸在幸福幻想里的阿若感觉不到,阿苏却发现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住她。每次看到阿若那充满愿景的眼神,阿苏都是一阵心惊肉跳。

在这漫长的折磨中,三天时间终于过去了。一顶红色的小轿子,抬着单薄的阿若摇摇晃晃走了。

即无好友相送,也无亲人泪别。身后稀稀拉拉传来几声炮仗声,不像送嫁,更像庆祝扫把星出门。

男方宾客倒颇为热烈,闹哄哄行完了礼,阿苏坐在喜房的床上,安静的等着新郎的到来。

她用力闻空气中清冽的墨香,觉得好闻极了,像他身上的味道。又摸了摸床上的垫单,想着以后能和常安哥哥一起睡在上面,脸上一阵羞红,把胭脂都比了下去。

一阵脚步声响起,阿若忙做正身子,将手放在身前,看上去端庄秀美。两个拇指却不停互掐,心里又激动又高兴,想是常安哥哥要来掀盖头了。

却不想,她被人粗鲁的推到,一双黝黑的大手直接就来解她的衣扣。这时她才反映过来不对劲,一把将头上的盖头掀开。

让她心都要裂开的是眼前这人哪是她的常安哥哥,而是一个长着络腮胡,满脸横肉,身上满是油腻的粗鲁大汉。

他将她按倒在床上。眼泪横流,喉咙叫破也只能发出低低的声音。脚到处乱踢,周围却连什么东西都没有,什么都踢不到。

外面宾客的声音隐隐传来,近在咫尺。她从未像这一刻这么痛恨自己是个哑巴。

阿若瞳孔涣散,终于在这一刻,她彻底绝望了。指甲因太过用力,全部翻了过来,在床单上留下十条指痕。

屋外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络腮胡大汉猛的推开她,拿上他的衣服,打开窗子,纵身跳了出去。

当大门被推开,满是狼藉,宾客哗然。当死一般的沉默后,铺天盖地的声音如潮水一般涌来。

阿若眼前全是黑的,她抱住身体,蜷缩进角落,眼泪顺着指缝如瀑布般流出来。不断念:“我怎么没死我怎么没死我死了才好!!!”

“啊!!!你怎么不去死!!!”一身尖锐的声音从人群里发出来,正是一身红衣的常氏。她平日说话都细声细气,从没想过会发出这么尖利的声音来。

她冲上去,嘴中尖叫道:“你滚!你滚出去!!!”一把将缩在床角哆嗦的阿若如同拖死狗一般拽了下来。丢到地上。

场面更加难看,常安几步走上前来,胡乱拿了一件衣裳盖在阿若身上,开口道:“啊娘……啊若……她……她……”

还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出,就这么去了。

阿若立马抬起头来,伸手想去拉:“常安哥哥……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却被常氏一把将她手拍开,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呸!别叫他夫君,你不配!”

“你滚!你给我滚!!!”

身后的宾客见有人死了,唯有几人上前帮忙的,可大部分都在看热闹,朝着阿若指指点点,极尽嘲讽之能事。

哭的哭,叫的叫,笑的笑。场面一度失控,如群魔乱舞,人间地狱。

喜事变丧事,她只能不断磕头,不断哀嚎。头都磕得破了个大洞,却换不来一丝怜悯。最后还是被常氏用一根大扫把,把她赶了出去。

一路哭,一路走,一路一个血印。

没人给她一个帮助。她本是受害者,在她本该最幸福的时候,却受此大辱。夫君被她活活气死,凶手逍遥法外,她无处可去,无处可申冤,活不下去,就跳河自杀了。

后来的事情,和阿苏想的差不多,她因心中激愤难平,怨气不散,又重新回来了。一出手便干净利落的几乎将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了怪物。

一日之间风云变幻,黑气四溢。昨日还鲜活的村子,一日之间就变成了一座尸横遍野死城。因杀戮太多,戾气过重,还激发了地底的阴煞之气。将这一片形成结界,做成像魔域一般的存在。

阿苏虽也愤恨难平,却也被她血腥手段给吓到了,完全想象不到她曾是那样一个娇弱,胆小的人。

看到这里,眼前的画面一片混沌,阿苏所处的地方四周的景色却一阵颤抖,想是这些片段刺激到了她。

既然了解了前因后果,想化去她的怨气也就不难了。说也好笑,阿若所求,其实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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