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京营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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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感慨，但钟长富知道，自己的儿子，能做到如今这种地步，付出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当儿子说大明所有的症结所在，就是皇家的时候，起初还有些生气，认为儿子大逆不道。
但随着儿子认为这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而非一家一姓之天下时，又以为何家天下，难逃三百年一轮回更迭的原因，就是家天下容易出独夫民贼。
儿子说的有理有据，自己想反驳，又拿不出说辞，索性让儿子全力施为，自己落个轻松。
如今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还真是明智。
打扫战场的时候，钟长富来到黄得功尸体前，吩咐道：“来几个人，厚葬这位黄总兵。”
看到明军再次败下阵来，而且这次还损失了两位总兵，蒋德璟心在滴血。
等听到逃回来的溃兵说，东明贼再他们逃出来时还说，感谢明军兄弟赐马的话，更是急怒攻心，差一点晕死过去。
可让蒋德璟最忧心的是，失去了黄得功这五千骑兵，再想在东明贼援军到来之前，拿下井径关几乎不可能。
而如今朝局不等人，不尽快安排皇上离京，大明就真的就要完了。
如今虽然没有拿下井径关，但还是可以走宣府大同这条路，虽然这条路危险重重，但总比等东明贼大军压境，皇上无路可逃要好。
眼看胜利无望，蒋德璟只好飞鸽传书给周遇吉，让他尽快回来。
第二天，井径关的守军就发现了井陉关西侧的明军，开始撤退，李岩立即派出斥候，观察周遇吉的动向。
当斥候回来禀告说，周遇吉这是打算要走了的时候，李岩还想打算去阻击。
被周长富给否决了，钟长富的理由是，我们的目的就是扼守井径关。
明军要走就让他们走，让他们留在山西，这些个兵痞，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但在周遇吉离开的当晚，却突然下起了暴雪，周遇吉带着部队，根本没办法翻越太行山。
周遇吉带过来的粮食，本来就不多，走不出太行山，这一万多士兵怕是要饿死。
周遇吉无奈的给蒋德璟飞鸽传书，如今只好走娘子关，去山西阳泉借粮。
但娘子关的守军，与井径关的守军同属阳泉卫，东明天雄军没来之前，他们只知道东明的天雄军，如今成了贼军。
在大明，原本是明军的，最后成了贼军的不在少数。
原本以为东明的天雄军，也会和其他的贼军一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但东明的天雄军来了之后，发现天雄军真的是仁义之师，在明军攻打井径之前，天雄军还特意让几个原守军，回到阳泉去报平安。
据回来的兄弟介绍，天雄军的待遇这么好，当兵不但不需要缴纳赋税，每个月最少都有五两银子的军饷。
要知道大明的卫所兵，不但要自己种地，还要交赋税，战时还需要自带兵器去打仗，唯一与农户不同的就是，没有徭役。
虽说没有徭役，但有时没时的，还要被军官们拉去做免费的劳力。
这些还不是最致命的，由于大明实施的是世袭制，如果你的祖先没有给你留下官职，子孙后代想要翻身都没有机会。
农户还可以通过科举，来改变命运，但军户不行，军户不但不能科举，而且对逃籍处理，也是非常的严格。
按照大明的等级制度，士农工商来划分，军户不在等级之列，可见大明的军户有多惨。
大明的这种重文抑武之策，造成的后果就是，到了嘉靖年间，倭寇犯边时，东南沿海，居然无可用之兵。
几十个倭寇，就敢在大明烧杀抢掠，朝廷才不得不采用募兵制。
募兵相当于如今的雇佣兵，戚继光的戚家军，普通士兵一个月的军饷是三两，鼎盛时期有士兵三万。一年就需要上百万两银子。
而大明由于赋税不合理，一年的赋税，也只不过五六百万两，一个戚家军，就耗费将近两成赋税。
而天雄军的士兵，最低都有每个月五两的军饷，最主要的是，只要加入了天雄军，还不需要交赋税。
以钟二公子的话说，不能让保家卫国的将士，流血又流泪。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大明当兵，活的连大户人家的鸡都不如，而天雄军不但待遇高，而且给将士极高的荣誉。
所以，娘子关的明军，都憧憬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加入天雄军。
当听说京营的总兵，要借道借粮，娘子关的守军哪能答应。
坚称要没有圣旨，任何兵马，不得踏入关内一步。
周遇吉走投无路，娘子关比起井陉关，更为易守难攻，自己虽说有一万多兵马，可自己确实没有圣旨。
如果要是攻打娘子关，要是被人参一本，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蒋德璟也看到天降大雪，知道周遇吉，不可能短时间走出太行山，而拿下井陉关也不可能，只好打道回府。
可刚拔营不久，就见远处来了一营兵马，估计也有两万多人。来的正是丁维岳的天雄援军。
蒋德璟听到禀告，哀叹一声：“天亡我大明也。”
片刻之间，明军就被天雄军冲的七零八落，蒋德璟最后也被俘虏。
周遇吉粮食告罄，许多士兵只好去各自寻找吃食，而深秋季节，能找到的吃食不多，而地主家里还未采摘的柿子，就是士兵所能找到的最多的食物。
但地主的柿子，可不是那么好摘的，于是就发生了不少的冲突。
万万没想到柿园之战，没有落在孙传庭身上，最后落在周遇吉的身上。
柿园之战本不是什么大战，但却彻底凉透明军保卫朝廷之心。
当年孙传庭就是因为没有粮草，士兵在汝州强行摘取地主庄园里的柿子，孙传庭处理不当，造成秦军离心离德。孙传庭在潼关一战而死。
后来这些秦军大多，投降李自成，李自成得到这些生力军，一发不可收拾，仅用半年时间就攻入北京城。
丁维岳打败蒋德璟后，出兵井陉关，与钟长富、李岩会师。
然后带着粮食去招募周遇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