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天巨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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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叫李老狗，叫李老根，因为脾气暴躁得理不让人，年纪稍小和差不多的，就叫他李老狗，年纪大些的，张嘴闭嘴李狗子、狗子。

李狗子活在人堆儿里，是人也不是人，都看他不过是一条狗。

李狗子瞅着马长顺的拳头捅过来，一晃头，避过来拳，稍一弯腰，一瓢牢水舀了起来，另一只手抓住马长顺的头发，把脸扭得朝上，劈头盖脸，一下子浇了下来。

马长顺也是行伍出身，本来已在牢底经过了镀金式淬炼，这一瓢，算是三进宫，仇，越报越深。

急怒之中，他早已把军规惩罚扔到九霄云外，一边嘴里狂吐，顺手就朝李狗子的胯间抓过去。李狗子负痛，一声狂吼，丢了水瓢，双手按住马长顺，吃奶的力气使出来，第二次按到了水底。马长顺手脚动了几下，咕嘟咕嘟，畅饮狂喝。

“松手！”

“李狗，你要作死呀”

“哎呀，出人命了！”

其余几人，一起呼喊嚎叫，同时向前撕拽李狗子。

这李狗子放开马长顺，一个一个，把三人全按倒在牢水里。一双手自然按不住四个拼命要挣扎起来的军卒，但是，李狗突然之间犹如武林绝顶高手，蜻蜓点水一般在水面上跳来窜去，哪个露头，就飞跃而至，不是一把摁下去，就是脚尖轻轻一点，直接把脑袋给他踩到牢底。

这算是水牢里的第五个幽灵了。

徐通扬完全看呆了，但见这李狗子面带微笑漫不经心，在他身前身后飘来荡去，一颗脑袋刚刚露出水面，他的手或脚就跟着落在上面，且落手落脚越来越快。后来，徐通扬都能都听到李狗子踩在水面的啪啪声。

脑袋、后背在不停地刺破水面，拱上来，以求一呼一吸，后来，李老狗已经不再用手了，只是脚尖一点，身子一压，水到齐腰，哗啦一声出来，落到另一颗拱出来的头顶上，下压、齐腰、哗啦……

难道，这李老狗是要把几个混蛋彻底灌死

五颗脑袋在轮流上翘，两只脚在不停下压，五个人只顾玩儿自己的生死游戏，谁都不管徐通扬了。徐通扬恨死了这些个王八蛋，恨不得一个个都一口咬死，现在，看他们自相残杀，心里的憋闷，稍稍纾解。

这已经让徐通扬不可思议了，因为完全超出了他平生的所思所想、任何认知。

他见过一些武林高手，但是，让他们在水面上倏来倏去、下水及腰而一跃而出，还能去踩人头顶，他们绝对办不到。

别说这么弄个把时辰了，就是一下子，也办不来。而这个粗憨笨拙的李老狗，他怎么可能突然把自己活成了魔妖精怪

更不可思议的来了：李老狗不但接着他的踩头到牢底小游戏，嘴里还念念有词起来，声音虽然比驴叫好听不到哪里去，但是，那词句，绝对令昏昏沉沉中的徐通扬心胆俱裂（温馨大提示：古文不友好，不妨一跃而过）：

望余帷而延视兮，若流波之将澜。奋长袖以正衽兮，立踯躅而不安。澹清静其兮，性沉详而不烦。时容与以微动兮，志未可乎得原。意似近而既远兮，若将来而复旋。

这是宋玉的《女神赋》中的句子，徐通扬一听便知，但是，这却是出自一个文盲之口，还流畅如江河奔流，不但字字清晰，而且，抑扬顿挫，对语义的透彻理解，全从朗朗出口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徐通扬恨透了李老狗，哪怕再惊心动魄，也不可能搭理他一句。

李老狗不依不饶，又有新句出口（温馨大提示：古文不友好，不妨一跃而过。最后一次提醒）：

天子之剑，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魏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秋，行以秋冬。

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

此天子之剑也！

徐通扬还是一听就知道这是庄子《说剑》中的一段。听了这一段，心中泛起一片豪情，似有一把护天宝剑，要递在手中。

心想：如有此剑，老子一定持剑九重，纵横寰宇，削尽奸邪！

至此，徐通扬还没有也不可能意识到发生在眼前的所有暗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仅仅是感觉不正常，但是，胸中豪气一生，死的心情就下去好多。

本年的900年前，人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王莽灭西汉，改元，叫个“元始”，从头再来的意思。

这一年，天上发生了什么，阴间，也就是鬼域，发生了什么，一般人统统不可能知道。

活得不明不白，不要紧，很正常，如果无意间主动或者被动地走到了别的世界的最要害，往下、往后，九死难得一生。

只要能够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