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西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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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君义不以为然：“人多力量大，只要解决粮食问题，人口就是生产力，这也是君义只要粮食，不要银子的原因。”
甘老爷子皱了一下眉头：“可山西的粮食大都掌控在八大家的手里。想要在山西筹粮，势必要与八大家发生冲突。”
“伯父想要在山西做大，得罪八大家是迟早的事。八大家每年从大明各地，运到山西大量的粮食，又有多少是真正送到边关”
甘老爷子想了一下说：“想当年三娘子还在的时候，家祖父通过互市，卖一些杂粮起家。
到了家父掌家时，朝廷关闭了互市，甘家为此背上巨大债务。
家父为此忧愤成疾，不久就撒手人寰。
关外缺粮，众所周知。八大家运到边关的粮食，怕是大多数都走私到了关外”
“自朝廷关闭互市后，八大家就几乎垄断了关内外交易，若是和蒙古人交易，走大同出关最为便捷。
但八大家这些年，大多走张家口出关。
卢知府上任宣府总督后，多次查抄到八大家走私建奴的不法商户。
这些商户虽然不能直接指向八大家，但确实损害了八大家与建奴的利益。
多尔衮之所以听到天雄军在贾庄，也要集中兵力也要消灭天雄军，目的也是为八大家，出关走私扫清障碍。”
甘老爷子点点头，但还是担忧的说：“老夫本字肃金，老奴死后，皇太极改金为清，老夫就改名啸清，虽说建奴与老夫没有血海深仇，但老夫也深知，国仇大过家恨。
但八大家在山西根深蒂固，老夫明知八大家与建奴有勾连，想要与其为敌，也是无能为力。”
钟君义说：“伯父，山西之所以商道昌盛，皆因山西地处九边中段，边关贸易利益巨大，边关将领以及那些士族官绅，怂恿朝廷关闭互市，就是看中其中的利益。
但八大家出关多走张家口，大同的利益就会受损。伯父只要找到八大家通奴的证据，大同无论巡抚，还是边关将领世家，都会拿捏八大家。”
“贤侄的意思是说，要老夫结交大同总兵王朴，以此来制衡八大家。”
钟君义听了后一愣，他可不想说，王朴明年就会因为松山会战战败后，被崇祯一刀咔嚓了。
钟君义只好说：“最好不要找王朴，王朴作为大同总兵，八大家多少会有打点。
不如去找阳高的姜襄，姜襄虽然只是大同副总兵，但姜家是世袭总兵，一般世袭总兵往往都是虚职，姜襄世袭不久，就坐镇阳高要地，可见姜襄此人有些本事。”
钟君义对于选择王朴还是姜襄，不免有些犹豫，要说王朴此人，在大明的历史上，是个典型的逃跑将军。
但姜襄也是先后投降了李闯、满清。
贼来投贼，清来投清，典型的反骨仔一个。
但比起唐通，白广恩之流来说，最起码人家最后还是反清了。
姜襄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几乎打下了整个山西，并且坚持八个月之久，最后战败而死。
让钟君义担心的是，姜襄在山西反清期间，有没有得到八大家的支持历史上从没有记载。
那么问题来了，姜襄大举反清，不会不知道八大家与建奴的关系，可姜襄却没有对八大家动手。
要说其中没有蹊跷，钟君义说什么也不信。
说不一定姜襄只是八大家的一颗棋子。
至于什么原因钟君义目前还不得而知。
所以选择王朴还是姜襄，钟君义也拿不定主意。
但问题是，按照历史走向，王朴很快就要去松山救援洪承畴。
而王朴也正是因为松山战败后，成为了松山战败的牺牲品。
投资王朴，很有可能血本无归，也就只好选择姜襄。
但愿此时的姜襄还没有进入八大家的视线。
甘老爷子不解：“贤侄，姜襄此人籍籍无名，结交他怕也无法牵制八大家”
“要牵制八大家，我们要另想办法。
目前我们要做的事，就是让八大家在今年这个秋收期，收购不到足够的粮食去资敌。
姜襄虽然籍籍无名，但收卖将领就要拿出实惠来，钟甘两家都不是富贵人家。那些在位期长的将领，收卖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而姜襄刚刚履新，想要收卖他我们甚至不需要拿出真金白银。”
“不需要真金白银，也能收买边关将领贤侄，有何良策”
“伯父，你只需要去和姜襄说，你打算在边关收购羊毛，和蒙古人做生意，毕竟属于走私，大同乃九边重镇，不宜大张旗鼓。所以才请姜将军帮忙”
“这样一来，接触姜襄的理由是有了。但贤侄收购羊毛有何用”
钟君义说：“羊毛的用处自然是制作衣物。
以往大明和蒙古人做生意，都只收羊皮。
这和杀鸡取卵同理，而如今我们在春夏之际收购羊毛，蒙古在活羊上就有收益。
而且剪了毛的羊，有利于羊在水草丰美的季节长膘。
朝廷关闭互市，把蒙古人逼到建奴一方，收购羊毛，既能分化蒙古与建奴的关系，又能让蒙古对大明产生依赖。”
甘老爷子说：“贤侄，收购羊毛就能分化蒙古与建奴的关系
但羊毛轻柔，并不好运输。运到东明，路途遥远，一辆马车也装不了多少，耗费人力物力却不小”
钟君义说：“羊毛轻柔，只要把羊毛压缩成捆，用专用设备进行压缩，一辆马车的载货量并不低。
今年羊毛剪与压缩设备可以免费提供，等到来年，这些设备都会有不小的利润。”
“贤侄也想和蒙古人做生意，那些个贵族老爷可不好相与。”
钟君义也是无奈的说：“越是野蛮民族，越看重血统。
这种以血统论高贵的野蛮人，我们不能因为要做生意而跪舔。不然与八大家有何异”
“贤侄说的是，家祖当年之所以只贩卖一些粗粮粗茶，就是因为不愿意跪舔那些蒙古台吉。”
“伯父，按照这样的安排，只要潜心经营几年，甘家取代八大家，成为山西首屈一指的大户，不是没有可能。”
甘家父子三人互相看了看，甘茂林微微的点点头。
甘老爷子豪爽的说：“好，这事就这样说定了，等这批粮食运到马头，就是钟甘两家正式合作开启。”
双方签订了各种契约后，甘家父子三人回到客房，而钟家父子四人留下来等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