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归墟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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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飞带着铁柱走出小院迈步赶往苏先生教书的学堂而去。苏先生在这小村子里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因为教书的缘故村民很尊重他，许是为了方便村民们便在宿先生的院子旁边修建了一座四方凉亭用于平常教书所用，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也就到了。
只是一会便已经到了，南云飞深呼一口气，只有来到这里他才能够感受到心情愉悦放松，才能不低声下气的做人。可能是因为苏年纪大的缘故，因此他待人和蔼可亲尤其是小孩子就更是如此了，每次小孩子犯错了他从来也不打也不骂只是长长的叹息一声，然后摇头说一句，‘孺子不可教也’的话语。
当然，苏先生对南云飞则是更好一些，这多半是因为南云飞身为孤儿的缘故。
这个时候凉亭里已经聚集了七八个孩子，他们都是村里人送来读书学习的孩子，他们年纪相仿差不多都是十岁出头的样子。铁柱看到这些玩伴后便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一群孩子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开始聊着昨天发生的趣事。
南也飞看了一眼这群正在吵闹孩子们，心中不以为意没有多管，转身便朝着苏先生的院落看去，心中有些纳闷，一般苏先生都是早早的起来在凉亭里等候孩子们的，可是今天却是有些反常，凉亭里不见苏先得身影。
“奇怪，今天怎么不见苏先生呢，难道是起晚了不可能啊这十几年来我还从未见过苏先生起晚过呢，还是进去看看吧！”
打定主意南云飞迈步走向苏先生的院落朗声唤道∶“苏先生！”
不见院内有动静，南云飞便推开了大门缓缓走进去，只见苏先生的房间门是紧闭着的。
‘咚！咚！咚！’
敲了敲房门，屋子内传出一道慈祥的声音来，那声音缓缓说道，“是黑娃吗，快进来吧！”
随即南云飞把房间门推了开来，看到苏先生正坐在床旁边的一把太师椅上一脸慈祥的看着他，苏先生微微一笑，“今天我有些累了，黑娃扶我起来出去看看孩子们。”
南云飞随即走到苏先生身旁伸手扶起了苏先生，缓缓说道∶“好的先生，黑娃这就扶您出去。”
“先生您明明已经起来了怎么在房间里待着呢，出去凉亭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样不是更好吗”南云飞疑惑的问道。
被南云飞搀扶着的苏先生却没有回答南云飞的这个问题，而是一边走一边对着南云飞问道∶“黑娃啊，前些天听你说你想去外面看看，不想待在这村子里了”
闻声南云飞点了点头回道∶“是的先生，我想去外面闯一闯，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黑娃不想就这样一辈子待在这小山村里虚度一生，这样就太没出息了。”
苏先生听见南云飞这般说，又问道∶“我记得前几日你同我说过，你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南云飞是吧”
“嗯，是的先生。”南云飞连忙恭敬回道。
闻声，苏先生那原本浑浊的眼眸里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明亮之色，转头看向南云飞缓缓说道∶“这样也好，你还年轻是应该出去看看的。
“我看得出来这小山村是关不住你的，去云州城吧，那地方大，你就去那里闯一闯。我床头下有个存钱的罐子，里面有些银子我年纪大了也许以后用不上了，你什么时候想出去了就拿去用吧。”
闻声，南云飞抬起头来看向苏先生，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眼前的这位老人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孤身一人在这小山村里生活二十多年。二十年前他从云州城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五十多岁了，现在如今已有七十高龄，活到这个年纪已经很长寿了。从南云飞记事起，每天都会来这里听苏先生教书，先生人很好并且对他格外的关心。
小时候南云飞每次觉得心里委屈，都会跑来苏先生这里来。每次苏先生都会安慰他，给他拿东西吃，一边吃还一边给他讲故事。其实在南云飞心里早就已经把苏先生当做自己的亲人了，也许苏先生也一样把自己当做亲人了吧！
苏先生缓缓抬起头，伸手摸了摸南云飞的头，一脸慈祥的笑道∶“南云飞，哈哈！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闻声，南云飞心中百感交集感激的泪水早已湿润了眼眶，他把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银子的事情他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如果要走出村子的话，就得需要银子，这一点他没办法拒绝。南云飞下定决心，苏先生的这份恩情以后一定要报答。
走到院子门口，苏先生慢慢的停下了脚步，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一群玩耍的孩子们，孩子们玩得正欢并没有注意到苏先生正在看着他们，也许就是这样吧，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喜欢小孩。
看了许久苏先生又往四周看了看，他那浑浊的眼眸里仿佛有着什么，南云飞看不明白，那似乎是留恋和不舍，静静地看了一会后，苏先生却是摇了摇头随即苦笑一声，“罢了，罢了，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南云飞不解，“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苏先生却是沉默着，没有回答，转身又朝着小院走去，院子里有一棵柳树，柳枝飘荡，树旁边有着一张很是破旧的桌子，和一把藤椅。
苏先生走到椅子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南云飞说道∶“黑娃，我要走了，等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以后我就不能给你讲故事了。”
“先生您要去哪，黑娃陪您去。”南云飞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苏先生问道。
苏先生微微一笑，只见他那浑浊的眼眸却是在这一刻变得明亮起来，“此生无憾，归墟而去！”
归墟而去！
南云飞一惊，然后飞快的跑到苏先生身旁，拉着苏先生的手焦急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先生不会死的，不会的！”
说话间眼角的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说到最后嘴巴里的话都是有些说不清楚了。
苏先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欣慰，“没什么的，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或早或晚，黑娃你不必伤心。只是我很想知道归墟之后我会去倒哪里，希望那个地方也有我喜欢喝的茶还有酒水吧！”
苏先生笑着，缓缓的闭上了双目，即使是归墟苏先生亦是坦然面对，面带笑容走的很安详。
“先生，先生……！”南云飞歇斯底里的呼唤着，眼中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可是躺在椅子上的苏先生却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今天是个悲伤的日子，从小最疼爱他的苏先生永远的离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