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周遇吉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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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遇吉看了信之后，努力去想与钟长富有何交集，但想来想去，自己都没有太多的印象。
要说京营与天雄军有何交集，不过是几次勤王。
周遇吉是世袭游击将军，与世袭百户的钟长富，有千差万别的鸿沟。
自己实在想不起，钟长富这一号人物。
既然想不起就不想了，如今大雪封路，自己进退维谷，缺衣少食不说，就连军中也是战意全无。
为今之计，只能等三日之后，看看这钟长富会不会信守承诺，送大军出关。
这就不得不和诸将商议，但是不能拿出这封信来，要是让他们知道还有投诚这一条路，怕是没有几人，会同意三天后回京城的提议。
为防止夜长梦多，周遇吉打算明天就亲自去一趟井陉关。
第二天一大早，周遇吉就来到井陉关下。
守城的将士立即禀告，很快，井陉关就打开了城门。
钟长富与李岩接待了周遇吉。
钟长富说：“萃庵兄，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周遇吉回答说：“长富兄弟，请恕周某未曾想起，你我曾有何交集。
实不相瞒，对于尔等，答应放周某这一万多将士出关，周某还有颇多顾虑。
今日特此前来，只为确认一下尔等是否出于真心。”
对于周遇吉言语的不善，李岩听了就气不打一处来，言辞激励的说：“咋么，我们都把粮食送给你们了，还需要什么样的诚意”
周遇吉说：“周某对于你们能够给我军送粮，这种邀买人心的雕虫小技，周某抱有怀疑。”
“周萃庵，你以为我军，用得着使什么阴谋诡计么
你可知道，蒋德璟的两万多人马，我军用了多长时间，使其全军覆没
半个时辰，要想剿灭你们这些饿兵，一柱香足矣。”
周遇吉听了脸色大变：“你们说蒋次辅战败了，周某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天雄军守井陉关的，只是天雄军临时招募的老卒，并非正规军。
如今我天雄军援军已到，也就是我们大东家仁慈，不忍兄弟阋墙，才放你们一条生路。”
“是不是有诚意，又何必等三天之后
不如今日就放我等回京，当年晋文公信守诺言而退避三舍，周某他日若再与贵军对垒，周某定效仿文公之义。”
“周萃庵，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吧，就算我军放你们回到京城，其他兵丁或许会相安无事，但你周萃庵，只能是死路一条。
何来两军对垒一说。”
周遇吉不置可否的说：“不知这位将军姓甚名谁竟敢断周某生死。”
“末将姓李名岩，河南杞县人氏，崇祯元年河南乡试第三名，李自成围困开封时，加入流寇，被李自成封为智将军。
在郏县被钟公子说服后，在东明担任土改营参将，此次井陉关，就是由末将，带临时组建的土改营据守。”
“周某以为是谁呀，原来不过是个三姓家奴。”周遇吉冷笑说。
李岩对周遇吉的冷嘲热讽，并不气恼说：“李某不是吕奉先，三姓家奴不敢当，正因为钟家不蓄奴，精白才投奔而来，倒是周将军，置手下将士，万万百姓于不顾，只为当一家之奴，想是愚昧之极。”
“自古人生谁无死，周某的死活，无需你一个竖子来担忧。”
李岩没好气的说：“你周萃庵高风亮节，末将佩服，你若想死我不拦着，但你此次回去，不但会连累妻儿老小，甚至会被株连九族。”
周遇吉见李岩言之凿凿，觉得这个李岩肯定知道些什么。不妨先听一下他的说辞。
周遇吉是忠臣，但是要在确保家族命运为前提，家国天下，都是以家族为命运共同体。
只要用这种思维去看待古人，你就能发现很多人，之所以能够慷慨赴死，就能发现，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而方孝孺被株连十族，只不过是操作失误而已。
“那这位李将军，你倒是说说，周某犯了什么错，会连累到整个家族”
李岩见周遇吉终于有被说服的迹象，不紧不慢的说：“周萃庵，你可知道，崇祯为何不惜余力，一定要拿下井陉关”
“哼，井陉关是京城出入山西之门户，拿下井陉关，才能确保山西无虞，皇上想要拿下井陉关，不难理解。”
“这只是周将军知道的一个方面，大内总管方正化，是崇祯身边红人。
据他交代，皇上之前让他带着五军营的马仲奎，去查抄晋王府，一是为了晋王十几代人积累的财富。
二是为移宫山西做打算，所谓天子御国门，君王死社稷，不过是一句玩笑耳。
崇祯这是为逃跑，在做打算。”
“皇上想要移宫，为何要选择太原南京是古都，也是大明龙兴之地。居周某所知，你们还没有拿下南京。”
“拿没拿下，有何关系，去南京的路途，都被我军阻隔，崇祯不会想不到。
而今只有向西这一条路，而山西离京城最近。”
“就算皇上想要去太原，也不一定非得要走井陉关，周某没有拿下井陉关，为何就要问罪周某”
李岩却说：“你今日若不私自前来井陉关，再加上如果不是因为马钟奎，去京城报信之后，无缘无故，偷偷带走部下所以家眷，而没有去河间府上任。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周遇吉听了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难道马仲奎去京城，不是为了报信，而是为了转移家眷。而他，已经投靠了你们”
李岩说：“不只是马仲奎，就连方天化，如今也去了东明。
周将军，我李岩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你还是认为，你回到京城后，皇上还会信任你。
而不会给你们的家族带来灾祸，你不妨立即离开，我们也会打开井陉关，不设任何阻拦。”
周遇吉原本认为，自从松山战败之后，皇上再也调动不了除京营以外的军队，自己虽说在井陉关一战没有功劳，但只要自己带着着一万多人回去，皇上肯定还会有重用自己的时候。
可要真的如这个李岩所说，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内情。
自己就这样回去，步入王朴的后尘，都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定皇上还真会大开杀戒。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钟长富，此时说：“萃庵兄，精白分析的不错，你就这样回去，极有可能会被皇上猜忌。
为今之计，当效仿洪承畴诈死，而你也要控制好你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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