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眉心入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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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再进一分，眼瞧着就要划破衣裳，钻进心口。
苏红缠的手顿住，不住颤抖，那剑也摇摇晃晃，许久也不见食人热血。
剑上黑气好似毒蛇游离，张开尖嘴，破空合下。
突然一股柔和灵气搭在剑把上，苏红缠抬头望去。
李长心伸出手打开她的剑，开口道：“活下去……”
说罢，化为泡影……
剑脱手，苏红缠跪倒在地上。浑身法力如脱缰野马，四处冲涌。灵海之中，数股灵气狠狠激荡。
撕心裂肺的痛楚，胸口一闷，喉头一甜，连吐三口鲜血。
栽倒在地，趴在冰冷地上久久不起，任由那血染脏自己脸庞与衣物。
眼眸中毫无光彩，微微动了下手指。
冲击魔功大成失败了……
可是她时间开始不够了，魂灵决步入三层之后，运行体内，会自行修炼。
苏红缠捂头，甚是烦恼。最后一步的时候，竟引下天外魔魇化侵体。
此次未能迈入大成境界，下次再冲击，那魔魇尤存，除非她解开这心结。
可是李长心死了……
苏红缠低低道：“天要我命……”
强行起身，回到石床上打坐修养，边闭眼便说：“命，却由我！”
活下去啊，无论痛苦还是欢喜。这是那个人仅存的荒唐梦……
至少自己该这可笑的奢望染上一些可能的影子。
一抬手抓过那把长剑，轻轻搭在上方，目光骤然深沉，剑声破碎成粉末。
要结心魔，最好的办法便是忘却。让她的生命，她的记忆中再无李长心身影。
让自己世界中，没有碧阳峰主李长心。一颦一笑或者严厉呵斥等都刻意淡忘。
苏红缠拿出那盏古灯和信纸，凝望良久，紧皱眉头，最后摇头叹气，将其抛入储物戒指中，不再提及。
世上再无李长心，却还有一个叫苏红缠的她必须活在这世上。
………………
上次心魔侵体之后，苏红缠这些日子一直在闭关修炼。精血，神识都有损伤。
闭关时如山中无岁月，时间似潺潺流水消逝。
她再出来的时候，面色勉强好了些，不过还是略带一份苍白。
日头盛，照的她有些恍惚，眼前模糊，看什么都不清楚。
吐出积蓄胸口的闷气，身形一晃，朝山下而去。
她入九华门近一年，尽管曾做任务时候被人知晓，不过闭关隐逸许久，这门中弟子对她也早无多少印象。
特地去了一趟藏书阁，那位老修士没有在扫地。
对方正拿着一本书，靠在墙壁前慢悠悠读着，怡然自得。
苏红缠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此人修为一般，面相年迈，此生怕是无法再此进阶了。
苏红缠把玉牌递给他，对方点头，她便进去。
其实也不是非来不可。只是她得找修心功法，近段时间炼心为主。
寻来寻去，都太低阶，效果不好。
来回好几次都没有称心如意的，苏红缠心道自己许有纰漏，再找一次也太麻烦，便去问那老修士。
对方管这里的事情，想来心里也有点数。
苏红缠作揖，缓声道：“前辈，可有修心清欲的功法？”
“里面的都不行？”对方反问。
苏红缠摇头，说：“晚辈杀戮气息稍微强了些，怕日后心魔入体，便想着求一厉害些的。”
对方听罢，哈哈大笑，像是看一场笑话。不过倒也无讽刺之意，说：“若是如此，九华门怕只有三部功法给你选了。”
九华门不主杀戮，所以会为此烦恼的弟子不多，低阶的修心发诀足够了。
但是眼前这女子一开口就要最好，他也有些为难。
老修士捋了捋胡子，继续说：“而且，这三部功法就算你有成千上万的奖励点都兑换不了！”
苏红缠挑眉，没懂他意思。
“这三部功法其中有一部缺失，只有后面三层，你若不能得到前面三层，得了也没有用。剩下两部，殷离峰主持有造化诀，另外一部则是只给下一任碧阳峰主修炼。”
苏红缠暗道，那便是前世李长心所修炼的功法了……。
老修士见苏红缠的确很烦恼这件事情，建议道：“我对你有所耳闻，既然你是碧阳的弟子，不如争斗这峰主位置。”
苏红缠没有明确回答，脸上也看不出有何想法。
只是道谢，单纯只是谢这位“前辈”给自己意见……
苏红缠回他：“我符咒道行尚浅……”
老修士依旧笑道：“看来你闭关许久，竟不知道这消息，我与你说……”
苏红缠越听心头越惊骇，也越气愤。
九华门碧阳符咒一峰缺失峰主已经百年之久，然符咒之道难走，非天赋极高，机缘巧合之人不入其道。门中弟子摸索，百多年来，无弟子可通过试炼境。
一个月前，主峰出言，门中弟子有争斗碧阳峰主的意愿，三个月后赛台符斗。
选出十位天资聪颖的修士，大力培育，日后修为大进，再闯试炼境。
苏红缠呛声道：“什么时候九华门峰主之位竟如此廉价？”
老修士活了许久，看多了人情冷暖。回她：“世间万物本无价，自在人心定夺。”
苏红缠心中腹诽，只是再作揖后便转身离去。
脚步不停，心中却甚为郁结。碧阳峰主的位置，竟成了他人垂涎之物。
苏红缠知道自己不甘心，不甘心一个不是李长心的碧阳峰主的出现。也知道自己不该牵扯进来此事，万一露出些许马脚，九华门瓮中捉鳖，自己就是那只鳖。
万劫不复还是再次九死一生，但若要她眼睁睁看着碧阳峰主位置落于他人之手……
苏红缠攥紧双手，表情冷漠。
罢了，不过是试一把而已。
足尖一点，化一道红色流光激射离去。
………………
狭隘低窄的空间里，一盏暖色宫灯慢慢燃烧着，照亮这一小方天地。
百疗仙兽巨大的枯黄骨架卧在地上，头部对着石门口。头上银色尖角断裂，只剩下半截。
百疗站在自己尸体旁边，半蹲着捂着脸低声抽泣。
她被困在这地方上万年，什么都没有，连说话都寂寥，显得可笑。
可笑她一开始还痴痴守了华箐七千年，不曾离开一步。只因对方说过不喜自己乱跑。
那个时候起码还有个盼头，不似后来岁月……
自己做了什么，为何华箐要这般对待自己！
害她困死此地，坐化成白骨。
最后化为恶魂，她宁愿不入轮回，也要让华箐后悔……
百疗呜咽道：“这门口设了法阵，唯独只我进不去……”
自己头上银角有破阵灵器美称，可不动神色破去世间九成法阵。但是华箐在洞府口布下的法阵她破不了。
但是李长心进去了，这法阵似乎只防自己。
“她为什么不要我，我认她为主，从无二心，我做错什么……”
百疗看向法阵，不知道多久以前，李长心走进去，法阵光芒一闪，将她传入内室。至今未出……
内室里，梦幻夜空，玉台之上化八卦图形。整个洞府地面画着大大小小法阵。对应天上星宿，熠熠生辉。
空中漂浮各色长卷，上头绘有各色奇特符号。
李长心端坐玉石上，盘腿，双手搭膝。每一次呼吸间，长卷上便飘下一个符号，钻入她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