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朦胧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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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羽的意识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湿润的绿草上：
“这里是……天之川”
很快，连续不断的嘻戏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的精神力沿着声音的方向探去，发现是程不程和夏背。
“又是过去的记忆吗”
同一时刻，程不程也发现了他：“啊，韩羽！”
“你……你认识我！”
吃惊之后，韩羽明白了，对面的程不程也是通过回忆的力量来到了过去。
“他是谁你们……认识”夏背打量着韩羽。
“对对对，我们是朋友。”程不程反应过来，哈哈笑着拍了拍韩羽的肩膀。
“哦，这样啊。”
“对了夏背，我先和他进行一些男人间的话题，你不许偷听哦！”
“切，你们男人有什么话题，不就是金钱女人喽”女孩儿小小年纪一副看透了的样子。
程不程则是搭着韩羽的肩膀把他拐到一边：“你这家伙……怎么来到我的过去的！”
“我咋知道。”韩羽摊开双手：“要说原因的话，我总是能梦到别人的过去算不算”
程不程看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终还是叹息道：“唉，这就是天命吧……”
“什么意思”韩羽不理解。
“你应该知道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吧，我的记忆正在消失，而且，相比于别人，我的失忆速度会更快，我会忘记一切，包括你们，包括……她。
“在我完全失忆后，天之川就真的完了，那样宝物若是真的落在光明教手里，整个世界都要受影响。”
韩羽明白了局势，认真的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两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了很久，夏背在一旁等着都不耐烦了：“程不程，我可算是看出来了，你不只是个炼铜师，炼的还是个男酮！”
“噗！”程不程背后仿佛被箭刺穿，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行了，我不说了好吧。”
说着，他走到夏背身旁，牵起女孩儿的小手。
“哼！”女孩儿一脸不情愿，却没有挣脱男孩儿的手。
而韩羽，却陷入了沉思，刚刚程不程说的计划，可行吗
此后的时光，程不程和夏背平和的度过着，每一份时刻都如此宝贵，每一份感情都如此热烈。
一天的美好，充实而短暂。
三人携着夕阳，走出这片朦胧雾气中的森林。
“全都忘掉吧……连带着黄昏的味道与朦胧的话语。”程不程最后看了一眼背后的树林。
“啊你刚刚说什么”夏背似乎听到了。
“没什么……”
“那个……是不是认识我之后，你就过得很不自在。”女孩的声音有些落寞。
“不，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两人不再回头。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的话语。
韩羽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片树林，他发觉到，那片迷雾中的树木，分明在逐渐化作虚无……
“记忆已经开始被消磨掉了啊。”
自此，那些存在于森林中的美好时光，永远消失在程不程的记忆里。
……
连绵不断的夏蝉响声，亘古存在至今的海浪声，清澈靛蓝色的空。
“只要一直向前走就好了吧……”
程不程心中只有此一个念头。
夏季大三角、天蝎之火、烟火、泪水，炎热到恍惚的中暑。
无数个夏已然饱和……那是小时候的夏，也是现在的夏，亦是未来的夏。
虚幻与现实中，程不程好似被拉入了不知是谁的记忆中：
烟花升起绽开璨如白昼，花火转瞬即逝，只留下似流星划过的亮着的彗尾，和还没说出口的遗憾……
眼前的景色化为虚无，所有的所有都在消逝。
女孩儿的嘴巴还在动着，话语却变得朦胧，男孩儿已经听不见她的声音，甚至忘记了她是谁，但只是有那单纯的念头，感觉她格外美丽……
然而就是这样的美丽，也变成了尘灰，撒入虚空的无尽中，再无踪迹……
终于，他走到了尽头，他累了，走到这片空间再没有任何事物，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小男孩儿，迷惘的站在其中，孤独无助……
“那个人是我吗还是谁呢
“为什么他会流眼泪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哭得那样伤心、那样绝望呢为……什么”
程不程摸了摸“咚咚”跳动的心口，只是感觉那里似乎少去了什么东西。
究竟……是什么呢
几滴水珠落下。
啊……原来……哭的是自己啊……我为什么会哭啊……但……我又是谁呢……
刹那间，所有的虚无破碎，程不程眼前出现了新的世界——迷雾的天之川。
但他，早已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终于，在广阔无垠的世界上，程不程只剩下了他自己。
……
韩羽也在另一边醒来，不过，此时的他，身上多了一份“记忆”。
“现在只要把我身体的使用权给你就行了吧。”韩羽平静的说道。
“是的，由于依赖那件宝物回到过去的次数太多，现在我本体的记忆已经完全被剥离，但我又稍稍做了些手脚，那份记忆暂存在你的脑内，不过这毕竟不是你的记忆，很快就会消散的。
“我需要用你的身体，和光明教的做个了断！”
这是程不程的声音，只不过这个声音是在韩羽的脑内传输的。
在过去的梦境中听到程不程的计划时，韩羽还有些不相信这个计划。
先不说程不程究竟能不能保存记忆，就算保存在他体内，用他这具澹源境的羸弱肉身又能干什么死拼恐怕给光明教塞牙缝都不够。
但体会着程不程庞大的精神力，韩羽有些相信了他的话，不愧是神界境巅峰的强者，精神力高深如山海，就是自己那堪比营魄境后期的精神力，即便是触及一下也如同掉入深渊。
“我知道你不相信，不必害怕，我的实力强就强在精神力和火炎上，现在只要找到我的本体，取回火炎之力，我就能拥有和本体差不多的实力！”
程不程继续劝说。
“好吧，不过，我不想让你看的地方你可不许看。”韩羽是指自己识海中的那些秘密。
他的秘密太多了，就连他自己也没摸清楚一切，如果真被别人发现了，估计下半辈子就要跟实验室和福尔马林打交道了。
“我知道，谁都有些隐秘嘛，不过你放心，我的记忆是被剥离的，再也回不了本体了，完成了这件事，我的意识就再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听到程不程的想法，韩羽突然愣住了:“你……杀死光明教的人，就要消失了难道，我们不能得到那件宝物，把你的记忆送回身体，让你变得和从前一样吗”
“你想的太好了，现实怎么可能那么理想。”程不程的双眼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这些天经历了那么多次过去，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她先一步离去后，我在这世间再没有留恋，只靠着这件宝物的能力苟活于世，而现在，那件宝物留给我的最后念想也没了。
“光明教并不容易对付，此次交锋，我的意志多半会耗尽，死亡，大概是为我没有对她说出那句话的赎罪吧……”
因为程不程的意志在韩羽脑内，他能深切感受到程不程的情感:“程不程……好，我的身体托付给你了!”
“感恩戴德!”
下一瞬，韩羽的身体换了掌控者，眼睛一闭一睁，由原来的澄澈，变得充满了火光。
“是时候为你扫墓了……”程不程意识转动。
天之川清扫，开始!
ps:标题出自花谱唱的《雏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