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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安排了尘住在皇宫内,以方便了尘能在第二天一大早陪太后礼佛。
因为太子大婚,烟花把半边天给照亮了,但又由于皇宫太大,所以从了尘这边看,就只能感受到烟火。
此时的了尘,刚刚下到浴桶,没等把身子暖起来,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因为他不习惯有人伺候,所以就拒绝了太后的安排,所以突然出现的人,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了尘慌忙地把身子浸泡在水里,贴近桶壁,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看着面前的人。
“啊!你……”
“你在这里做什么”那个人打断了他的话。了尘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天莫名其妙赶他走的苻羽。
了尘气不打一出来,先是冷嘲热讽地让他走,现在又跑过来找他……她是想怎么样
了尘问道:“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只见苻羽一步向前,抓住了了尘的手臂。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了尘的手臂会是这么纤细,可以说是细皮嫩肉的。她回过神来,说道:“回你的寺庙去!”
了尘感受到从苻羽的手传来的寒气,有着厚茧的触感让他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抓住。他慌忙地甩开苻羽的手,喊道:“别碰我!”
苻羽看着被甩开的手,突然反应过来,她现在做的,好像是有不妥。
面前的和尚,她不能像对待自己的兵一样……就算她不介意,他也会介意的。
“抱歉。”苻羽说。
了尘怒道:“出去!”
苻羽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迅速地出了房间。
……
苻羽在了尘的卧房等了许久,才等到了尘的到来。她看向了尘,看着他从门口走进来,走到自己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了尘问道:“皇宫守卫森严,你怎么进来的”
“太子大婚,皇帝宴请,守卫重点在宴会上。”苻羽顿了顿,“你又为什么会在这”
了尘哼了一声,说道:“与你何关”
苻羽想不到怎么回答他,只好说了一句:“回去吧。”
“不回。”
“回。”
“与你何关”
“……”苻羽不知道怎么说,一心想了尘离开皇宫,但是看了尘这个样子,是不会想离开的了,于是她站了起来,说道:“总之,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说罢,大步流星地朝了尘走去,微微弯腰,手朝了尘手臂抓去。但了尘“唰——”地站了起来,连忙朝后走了几步,远离了苻羽。
苻羽看着空了的位置,正了正身子,盯着他,眼神凛冽,让了尘不禁打了个寒颤。
苻羽说:“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
了尘冲着苻羽干道:“但是你没权力管我!”
“我把你带出来的,我就应该对你的安全负责!”
“但是你已经赶我走了!”
苻羽没有再回答,静静地看着因为生气而大喘气的了尘。等到了尘平静了一点,她才说道:“之前的事……我给你道歉。”
了尘哼了一声,说道:“你道歉可以,但我不接受。”
“……”
苻羽没有再说话,径直走到了尘身旁,没等走到,了尘就又退到另外一个地方了。苻羽过去,了尘退到别的地方,苻羽速度加快,了尘也跟着跑了起来。
几次下来,了尘已经气喘吁吁,额头布了细汗,反观苻羽,却依旧脸不红气不喘,唯一有变化的就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显得愤怒。
此时的了尘,正在苻羽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圆桌。
“过来!”苻羽说道。
了尘回道:“不回去就不回去!”
苻羽说:“你必须回去!”
“莫名其妙!”了尘怒瞪着她,“叫我出来的人是你,现在我出来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凭什么听你的”
“这里是皇宫!”
“皇宫又怎么了!”
皇宫又怎么了苻羽有千言万语,却堵在了喉咙。
皇宫怎么了皇宫是吃人的地方啊。
在她很小的时候,还没有喜欢上祁王之前,娘亲对她说过,喜欢谁都好,千万不要喜欢上皇子……喜欢也没关系,反正苻家不会让她嫁过去!
那时候的她懵懵懂懂,虽然不理解娘亲的话,但是娘亲那狰狞的表情让她记忆犹深。
后来,她又亲眼看见住在隔壁家的姐姐进宫不到一天,就变成一具尸体运了出来。那时,皇宫在她的眼中,就像是一只张大口吃人的怪物。
再后来,她喜欢上了祁王,这一刻,她就觉得,如果要和自己心上人在一起,就要去和这个怪物对抗,那么她也在所不惜。
如今,她已经没有当初的念想,对于皇宫,她就觉得比上战场还可怕。
拐弯抹角的杀人,比蛇蝎还毒的心……
“既然你要留在这里,我就陪你好了。”苻羽对了尘说道。
了尘愣了一下,并不理解此时苻羽所说的,甚至觉得这个女人疯了。
“疯了疯了。”了尘低声地说,随后又大声说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没什么。”苻羽嘴角一勾。
嗯,留在这里……她的雪锦草和灵梦果还没到手呢。
苻羽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说道:“总之呢,什么时候你离开,我就离开。”
听到苻羽这么说,了尘狐疑地看着她。他慢慢地坐了下来,问道:“那你怎么待在这里这可是皇宫。”
但苻羽却是心有成竹地说:“放心好了,我自有打算。”
看到苻羽自信的样子,了尘也不好再质疑,毕竟他总觉得,苻羽就是无所不能的。
“你出去吧,我要睡了,明天一大早要起来的。”了尘下了逐客令。苻羽也不啰嗦,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了房间。离开之前,还放下一句话:
“必要的时候我会保护你的,你不必要担心。”
太后看起来挺待见自己的,又怎么会有需要保护的时候了尘这么想。突然,他想到关于净水寺的事,他或许可以问苻羽,但此时苻羽已经离开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找到她,只好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压下,等到下一次再询问了。
这么想着,了尘盘腿坐在床上,闭上双眼转动佛珠,念起了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