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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按朝廷定制,枢密院设有判知枢密院事一人,也就是枢密使,现在由宰相桑维翰兼任;权判枢密院事一人,即枢密副使,原任张从恩,现转任宣徽使,此时空缺无任;院判一人便是郭威,按朝廷的正常晋升渠道来说,枢密副使出现空缺,他最有希望升任枢密副使;直院两人,其中一人是桑维翰心腹陈世立,也是枢密院中负责日常管理的;另一个直院也不知被杜重威怎么操作的,直接便任命了这名不见经传,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袁品贤。

这是枢密院主官及本部主持之官,从枢密使、副使、院判三位主官,到院本部两位直院,一共五员;之下则设吏房、兵籍房、户房、礼房、造作房、校阅房、支差房、知杂房等房,各房设主事一人,分阙主事也就是副主事二人,其下又有令史、书令史诸员,分别处置禁军各种事宜。

郭威虽不常来枢密院,但对此人品性也有所闻,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袁品贤为人处事和他主子一样,即贪腐有道,处事无能,所以打心底里是瞧不起这种人的,对这种极其反感。只因杜重威、袁品贤这些人的格局太低,对钱财极其看重。

袁品贤来这枢密院任职也只是凭借他的妹子是杜重威的爱妾,依仗的是杜重威的权势,把持着枢密院的经费,办公所用是能对付就对付,朝廷拨下来的经费他能贪一半去;至于枢密院辖下各房掌管的中下层军官升降、造作军械、支存军资钱粮等事宜,更是肥得流油的美差,雁过拔毛的袁品贤更不可能放过,——便是枢密院的桑维翰、张从恩这两位主官也不愿得罪他背后的靠山杜重威。

杜重威费心巴拉的让这袁品贤来枢密院任职想干什么,谁都能想得到其真实用意;另一个直院陈世立更阴,一方面巴不得分些好处,另一方面恶名却由这个袁品贤独自担了,何乐而不为呢也就根本不去掣肘他,甚至还经常给他出出主意,在不少地方提供方便。

郭威先前因奉了皇帝密旨公干,经常外出,来枢密院办公次数也少得可怜,根本不管院中任何事务,此人便在枢密院中几乎是无人可制。先前枢密院应承的元宵节灯彩坏掉,院中差余钱也就是办公经费节余,全部浪费掉,估计跟这人脱不了干系,或者干脆就是他所为。

——只是郭威一听说枢密院有差余钱,就有些奇怪,有袁品贤这种无所不贪之辈,还有陈世立的帮衬,枢密院怎么可能还有剩余的资金就是有也只怕早就被这袁品贤巧立名目给贪了去啊!想来袁品贤筹措那笔资金,也是费了不少心力,巧立了不少名目,才搜刮出来。可惜这人除捞钱之外,一无所能,上行下效之下无人不贪,灯彩造得怎么样不说,那笔钱只怕要被他贪去一大半去,底下官吏再贪点,那些工匠再偷出点卖掉,只怕就剩不了多少了。现在一把火将袁品贤所要造作的所谓“大型灯彩”给烧成了一堆灰烬,那笔费用更是成了一笔糊涂账。

此时郭威一听袁品贤问到物料,便知他的目的,不仅更将其人品性往下又调了几分,盯住袁品贤的目光更是锋锐逼人。

那袁品贤见郭威脸色沉下,自己心虚不说,连先前好不容易鼓起的胆气都被郭威目光逼迫得近乎消失,情不自禁的便低下头。

郭威此时见这袁品贤低头,心里冷笑,暗骂一声怂货,口中却敷衍着:“因你们二位先前皆告假,郭某又经常出外办差,张枢密又调任宣徽院,院中一时无人主事,所制灯彩竟然全部坏掉,至于其因若何,郭威先前不厘务,如今也不愿多事。只是元宵节已近,枢密院也不能再度出岔子,还得另行制作。为防某些小人做祟,本官只得小心再小心,将物料和人员全部封闭在郭某府中西院再行制作,所有物料、人工全部建立账目,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错愕!我就不信,由我亲自守着,还能坏掉还能再出什么意外!”

袁品贤做贼心虚,一听此话,心里更是一颤,但想起背后的靠山,腥气又壮起来,便强自镇定,内心里不停给自己鼓劲打气,想探一下郭威到底查到了多少事:“这么说……文仲兄是怀疑院中有人贪了那笔灯彩钱,然后接了这个差事,要严防别人再把这钱贪了去”

郭威一听他句句不离钱钱钱,就知道他或许又看上了这批物料,来找他根本就是想再从中分一杯羹,微微一笑:“袁直院多虑了,本官倒还不至于多费这个心。只是本院现在别无它事,重中之重无过于上元节要用到的新型灯彩,制作新灯彩所用的多是易燃物料,如若不精心看管,只怕会走水!”

袁品贤见郭威脸色缓和,这才轻松一些,暗自吁了一口气,壮壮胆子,上前一步抱拳一礼:“原来是我多心了。既然文仲兄如此费心,那愚弟也当为文仲兄分担些担子,不如将那些物料分弟一半,由弟运作,如文仲兄那里有什么意外,小弟这边也可备用,咱们枢密院也不至于再次出什么岔子,如何”

郭威先一怔,随即气得笑了起来,这是真真一点脸也不要了,对他一句一个“文仲兄”更感到极为恶心,哪有下属一个劲的在上官面前喊着上官的表字跟上官称兄道弟的我跟你很熟很亲近吗索性不跟他耗了:“离上元节只有短短几天,时间太紧,还是不劳烦袁直院了,本官自会担当一切,保我西府上元节灯彩无虞!”

袁品贤一听便忘了先前的胆怯心虚,沉下脸来问道:“如此说来,文仲兄是不给小弟这个薄面了”

郭威轻蔑地俯视他一眼,哈哈一笑道:“是怕袁直院大病方愈,再过度操劳的话,会引起复发!我听说这腹泄之症,容易复发,这大过年的,饮食不若平常,袁直院还是当心些!”

袁品贤这种人是属狗脸的,反复无常、欺软怕硬更是本性,见这郭威只是先前稍显出点厉色来,之后便一直笑容满面,想来也是十分忌惮他背后的那位靠山杜重威,郭威跟杜重威,那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啊!随即又想起杜重威给他的许诺,顿时胆气更壮了几分,立即就翻了脸喝道:“郭威!不想你竟然如此跋扈!你不过和我一样,都是挂名在这儿,品级不过高我一品,再往后谁高谁低谁又能尽知你不给袁某面子,当心你诸事不顺!”

郭威见他开始威胁自己,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也刺了他一句:“郭某在枢密院任职,是凭的自家本领与功劳,依仗的是陛下对郭某的信任,当然比起某些裙带上吊着的人物还是要高贵一些的!”当即抬头挺胸,昂然而立,傲然说道,“本官正任枢密院院判,乃是被陛下亲自任命为正四品上的朝廷命官,是枢密院枢密使、枢密副使以下第三人!袁品贤,你只是本官的下属!别忘了你的本分!”

郭威可不怕得罪他,别说他袁品贤这个五品直院,本就是他下面的属官,就是他的主子杜重威,又岂能奈何得了他反正两边早已相互看不惯,只是先前还在表面上保持着和睦,井水不犯河水。但元日大朝会之前因刘知远将杜重威的面子给扯了扔在地下用力践踏,这就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给捅破了,两边便是结下了死仇,不管郭威现在怎么做,那杜重威对他们兄弟都是恨得牙根都痒痒。

而此人的靠山无非是杜重威,至于他妹子无论相貌再好多少倍,又岂能真的让杜重威言听计从别忘了杜重威虽然有不少妾室,那也只不过是官场风气使然!一名朝廷重臣,要是说都像他郭威那样,家里内闱之中只有一位正妻而没有几房侍妾的,反倒让人觉得此人不太正常似的。

真要说这袁品贤的妹子在杜重威那里能多么得宠,郭威是不信的,别忘了杜重威最重要的身份无非是驸马都尉,他的正室嫡妻石氏,可是当朝长公主,皇帝石敬瑭的亲妹妹!除去这个驸马身份,没人会信那杜重威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不只郭威、刘知远他们兄弟有这种想法,许多朝臣都以为,杜重威看似权势滔天,其实不过就凭仗着他那几个身份,在朝廷中里滥竽充数。如驸马都尉、武德使、侍卫亲军副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看似一个比一个唬人,其实他不但对刘知远无可奈何,就是连郭威一根汗毛他都动不了!他想对付郭威,也只能背地里使绊子,耍耍阴谋诡计。

郭威可是当年石敬瑭特意从刘知远手下要过来,之后将自己军中机密全部交给他打理的心腹,战场上曾与刘知远一起救过石敬瑭的命!皇帝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可对于这些曾一起沙场征战多年、相互间生死相依的老部下老兄弟,还是极为信重的,他坐这江山倚靠的就是这些能打能拼的老兄弟,可不是杜重威之流的裙带关系。那些老部下有时顶撞几句,石敬瑭最多也只是训斥责骂、敲打一番,便放过了。

杜重威都不放在郭威眼里,何况他手下的小喽啰郭威先前不过是虚与委蛇,此时见对方根本不识时务,反倒蹬鼻子上脸越来越嚣张,当下也不再敷衍,直接便告诉他,你是本官下属,威胁上官可是官场大忌,不要以为本官会怕你身后的靠山,无法整治你!

但这袁品贤可没什么涵养,更以为有杜重威撑腰便无人能惹,一听郭威摆起上官的谱,顿时便怒不可遏:“郭威,你说谁是吊在裙带上的人物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仗着你拜把子哥哥刘知远的势吗他如今失了陛下的恩宠,贬去了太原,看你今后还有什么依仗!”

郭威冷冷一笑,索性根本不再与他胡扯,目光转向他下身:“我观你体虚气浮,当心出丑!这里可是堂堂枢密院,堂堂朝廷西府,容不得丑类放肆!”

他这意思是你袁品贤算什么东西,如今你可是站在这枢密院中,当众腹泄拉在了裤子里,你一个凭裙带关系倒腾出来的官儿,随便出什么丑都没关系,现在你可是在枢密院中,要是出丑可是出得枢密院的丑!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真抽你一顿,你也只能挨着,事后无非去找杜重威诉苦告状,还能怎么着

袁品贤顿时脸红脖子粗地跳了起来:“郭威……”一言未了,但听他后面扑扑作响,眼见得就是被郭威说中,急忙弯腰一捂肚子朝外面跑去,跑到门口又回头叫嚣:“郭……郭威!咱们……没……没完……呃……你……你给我……等着……”话说半截却又似忍不住了,急忙提着裤带就跑。

郭威也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不觉也愣住了。周围有几个属官小吏,虽然不敢插手上官的事,但能见得那恨不得将枢密院中的瓦片都要扒拉回去几块的袁品贤竟然当众出丑,也都憋不住的笑,心里更是爽快至极。

虽说这晋廷官员,清正廉洁的官员极少,但也不是没有,上上下下的贪婪之辈,还是大多数,但如这袁品贤之流这般能贪出无数花样的还是极其鲜见的。须知一个极其贪婪的上官,对他的属下也不会大方到哪儿去,还经常的拿出些匪夷所思的理由来让他们送礼,更会克扣拖延他们的俸禄,所以哪能不招人恨呢。

至于郭威,以前在枢密院中不显声名,但他的为人品性大家都还是知道的,至少能赢得他们一分尊敬。所以在官场上,“公生明廉生威”这句话,是真正的堂皇正理!哪怕是那些贪婪之辈,该贪的时候还是在贪,但即使这种人,其实对于郭威这样能力强、有操守的官员,心里也多是敬重的。

郭威回头扫视一眼,摆摆手道:“都去办差,各自散了!”将人都赶走后,他回值房处理一下本来就没什么事的公务,便不禁思索起来,怎么今天一个两个的不管什么人,都跑来找他说这些事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不成想起如今枢密院中有刘延庆及其麾下以及张贞带来的几个人守着,可以放心;但随着上元节的临近,元宵灯会之事便越发凸显出来,这是每年年初朝廷最重大的一顶活动,上上下下都极为重视,连皇帝都亲自过问了好几次,并且届时还将率百官与内外命妇登上宫城城门观灯赏灯,要不然袁品贤、陈世立二人也不会想着借此为终南捷径,以博晋升之道。

郭威想到这里心中一动,看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极有可能是某些人在暗地里设计什么,试图对付他郭威,可是这枢密院中现在经过一番整治,已经被他把持得严严实实,没什么漏洞可钻,真要对付他,最好的办法无疑就是从已经将造灯事宜转到郭府西院的临时作坊那里下手。

不用太过麻烦,随便找个什么人寻个时机,朝那些物料中扔个火种,便能让他郭威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在那西院工坊中忙碌的人上上下下总计有一百多号人,只须找到两三人许其重利,便能让他防不胜防!

一念及此,郭威便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去找到张贞叮嘱几句,又找到刘延庆郑重其事的嘱咐,那个袁品贤之后若离开枢密院就算了,郭威也不能将他怎样;但他如果还敢在枢密院中放肆,那就决不容许,就要立即抓起来,也送到禁军大牢那边,让他吃几天牢饭,尝尝先前没吃过的美味,或许会清醒一点。

郭威在枢密院中安排一番,自己又细思一阵,见没什么遗漏,便带上长随匆匆回府。

郭威带着长随骑着马,迅速赶回府中,还未下马,便见门房站在府门前的大街上望眼欲穿似地迎了上来禀报:“阿郞,来了个不知所谓的狗官,一来就说是要抄咱们的家,治阿郞你的罪,把管家都给惹恼了,现在拿着刀在里面看着他!”

郭威一听,心想果不其然!真要从这边下手了!眼光一寒,跳下坐骑,大步流星的踏进府门。

管家郭贵义在大门里面空地站着,陪着一个身着六品官袍的小官,见家主进门便迎上来道:“院判,这人说他是枢密院造作房、兵部库房司的闻主事,说是要来咱们家将那枢密院造作房物料拉走,还放了些臭狗屁,说什么朝中几位宰相要对院判你出手,还说咱们家不日就要被抄家。小人见他不会说人话,就跟他好好讲了一通道理,这会儿才算老实了点。”说是相陪,但管家脸色严峻,手中却拿着柄带鞘长刀,那更像是监视。先前他也听到了门房的声音,便不再赘述。

原来在郭威离开府阺去枢密院时,一身簇新六品官袍却也掩不住他那獐头鼠目猥琐气质的这个闻主事,就带着两个随从前后脚的来到郭府大门,见门房拦阻询问,便自报家门,说是枢密院新任造作房主事,并兼理兵部库房司;此来郭府是奉了枢密院直院陈世立之命,将先前从造作房运来的灯彩物料再拉走,因为将公用物料拉到私人宅阺,是不符合朝廷规矩的,他是奉命来纠正郭院判的错误做法。

郭威当然知道将公家物料拉到自己府阺制作灯彩是不合朝廷规矩的,可他在枢密院中没有心腹之人,先前灯彩烧毁、吏房造作房出事,让他感觉到枢密院因袁品贤、陈世立两个带头贪没,上梁不正下梁歪,之下那些官吏几乎就是无人不贪,便是许多没有什么权力的工匠,也能偷运出些物料卖钱,即使让刘延庆带来的官兵看守,也是无济于事的,哪还能放心再将物料和造作事宜再放在枢密院造作房下属的工坊,否则不但灯彩造不出来,他还肯定要物料大量失踪,造不出上元节所用灯彩而落下个贪黩之名。他将造作房临时工坊设在自己府阺中,也实属无奈之举,只为的是好看管,出事的概率要比设在枢密院中低出太多太多。

门房这边也不是一人,当下一人陪着这人在门房里小坐,一人去禀报管家郭贵义。

郭贵义来后,问清事由,也不由得纳闷儿,若说是枢密院派人来拉物料,即便是直院陈世立的命令,那也该禀报自家院判之后,取得郭威的首肯方才能过来拉走物料,哪会直接绕过郭威这位现在正在枢密院当值的主官院判须知现在枢密院中,枢密使、枢密副使俱不在位时,唯郭威这位院判官职最大,两个直院都是郭威这位院判的直接下属!莫非是那些人根本没把自家院判放在眼中一念及此,心中便不由得冒出一团怒火,当下便耐着性子敷衍拖延,并派人去枢密院中报信。

但这人似乎也不怕他派人去禀报,一边命随从出去通知人手去郭府西院拉物料,一边很不屑地瞥了郭贵义一眼,站起身来,就在郭府大门里边慢条斯理地踱着四方步,打量起郭府里面的房屋建筑。

郭贵义在旁相陪,看着这人虽然一脸的傲慢,东瞅瞅西望望,探头探脑的,但他獐头鼠目的猥琐之形,使得他完全跟个贼似的,完全没有丝毫的官员的那种神态,心说这是从哪蹦出来的腌臜货色怎么一种看犯人家庭的那种意味想起西院那边内外皆有人守着,就是来十几二十来个人也根本进不去,更别说将物料拉走了,当下也不担心,便问道:“这位……闻主事”

那闻主事连头都没回,鼻孔里哼了一声以示应答,仍然背着手来回踱着步,探头探脑地朝郭府内院观望。

郭贵义见他形容猥琐,气质下流,探头探脑的跟个游走街头巷尾的贼偷似的,心中也有了火气,不软不硬地质问道:“方才听闻主事说,是奉陈直院之命,可我家院判曾说,陈直院现已告假不理事,枢密院中现在处置院务的是我家院判,你们绕过我家院判来折腾人,难道就没一点顾忌”

那闻主事一听,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这才转身仔细打量着郭贵义,半天方才说道:“贵管家,你又不是郭院判血亲,只是他家下人,我劝你也赶快离了这郭家,不然过几天郭院判大祸临头时,拔出萝卜带出泥,连你都要跟着坐牢,说不定还要杀头!”见郭贵义一脸震惊,以为将他吓住,心里更是轻蔑,又洋洋得意地笑道,“你不是派人去报信了吗可现在都多长时间过去了,怎么不见人回来我告诉你实话吧,或许就连你们家院判也回不来了哦!”见郭贵义脸色迅速变化,又冷笑道:“陛下有心调整枢密院,朝廷里几位相公便联起手来也要将枢密院整治一番,你们家的郭院判先前只领俸禄不干事,连个卯都不去应,岂不是名不副实现在又违反朝廷规矩将枢密院物料拉来自己家中,至少这贪黩之罪是少不了的!别的罪名只怕也多的是,你们不急着为自已的身家性命担心,反倒来为一个注定要落水的罪官操心,岂不怪哉”

郭贵义到了这时才明白,原来这什么闻主事只是某些人派来的一个小卒子,也是那些人手中砍向自家主人的一把刀,他脸色也冷了起来,冷笑一声道:“姓闻的,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是从哪蹦出来的,你也休想在我家挑拨离间!”凑近了逼视着他,低声喝问道:“难道你当真一点都不顾忌害怕我家院判”

闻主事一听此话,先是一怔,随后眼珠滴溜溜转了几转,便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顾忌我害怕我顾忌什么呀我害怕谁呀你说郭威郭威都朝不保夕了,我还用得着怕他”抬手用手指戳戳郭贵义肩膀,“呵呵,就你个卑贱的奴仆下人,也敢来威胁朝廷命官你就没点顾忌不害怕我报复你”

郭贵义见这闻主事对自家主人指名道姓,你就再怎么样,现在也只是个枢密院的主事,也不过自家院判的下属,如此说话行事当真是混账透顶,无礼狂傲至极,怒火顿时便腾地一下冲上脑门,当下脸色一变,怒不可遏地抬手对着他鼻子尖用力点了点,也不言语,冷笑一声,转身进了门房。

那闻主事有些莫名其妙,目光跟着他背影,却见郭贵义转眼又跨出门房,手里却提了一把带鞘长刀,走到这闻主事身前数步之地,呛啷一声抽出长刀,唰的一声将刀尖直对着他咽喉,脸上杀机显露,双目寒光闪耀,厉声喝问道:“嗯,我家院判不在家,你是不用怕!不过我倒要再问问你,你这颗狗头是不是很贱很不值钱,想要试试我这个郭府下人的长刀锋利否”

那闻主事见那刀光寒凛,刹那间便似有一股冰寒之气将他全身笼罩,顿时慌如被打断脊梁的狗,急忙退后连连摇晃着双手叫道:“哎哎哎……别冲动……别冲动……我……我是说笑话……说笑的……”

郭贵义听他说出软话,更是鄙夷,狠狠啐了一口,冷眼斜视着他不屑地喝道:“我以理相待,你个狗东西反倒蹬鼻子上脸;我现在换种讲理方式,你就真的跟条癞皮狗似的求饶!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我郭府撒野我告诉你,若是有事你就明明白白的说事,若再敢满嘴喷屎,当心我把你舌头给你剜了!”

闻主事心里转了几转,脸色也跟着变了几变,真怕这像强人更像过管家的郭贵义发疯,真要砍了他,即使杀了这郭贵义给他偿命,又济得什么事他可活不过来了啊!当下心眼一转,急忙陪上笑脸道:“说事说事……正经的说事,本官是真的奉了陈直院之命,来郭府拉造作房物料的。你不是派人去禀报郭院判了吗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我真的是奉命而来,你要再不相信,我就在此陪着你等郭院判,如何”

郭贵义见这人似乎笃定了自己主人不会很快回来,也不知他到底有什么倚仗,自己心里也只能盼着郭威能尽快赶回来,或很快给个回话,毕竟关系到枢密院的公务,他一个郭府下人,是没有资格处理的,能拖延一会儿时间就算不错了。

当然如果郭威若暂时回不来,或没有派人来传话,那他也不会让这人将西院临时工坊里的物料拉走!他一个郭府管家,哪认得这闻主事是谁啊,凭什么让什么凭据都没有的一个不知哪来的芝麻官,空口白牙的就凭他一身官服和几句话,就将东西给拉走做梦也不会做这样荒唐的梦啊!

郭贵义冷眼瞥一眼那闻主事,对于他说的话充耳不闻,当下冷冷哼了一声,并不理会,转身将长刀插进刀鞘,见门房里几案上还摆着给那闻主事倒下的茶汤,走进去拿起来,随手给泼在地下:“贵客临门,我郭府虽然寒薄,却也有好酒好肉好茶饭相待;若是从什么阴沟粪坑里爬出来的阿猫阿狗,那对付它们的唯有刀斧棍棒!”

闻主事抹了一把额头冷汗,心里暗骂:你们这些粗鄙武夫,就知道动刀动枪,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看这郭府管家这架式,肯定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他心里倒吸口冷气,转念一想又有些恼羞成怒,啊呸!你们才是阿猫阿狗才是不知礼仪的畜牲……

却听门房在外边惊喜地招呼道:“院判……院判你可回来了,咱们家来了个不知所谓的狗官,说是枢密院造作房的主事,一来就满口胡浸的喷屎放屁,胡说八道的想要抄咱们的家,拉咱们的东西呢!”

那闻主事一惊,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说有人将郭威缠住,他在枢密院中回不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看来这一趟要白跑了,说不定还要被郭威教训一番。他们背后暗算郭威之人,费了几天工夫方才布了这个连环局,郭威在家与不在家是根本不同的,那些人怎么就没算到人家脱身回来现在他可怎么办

一念及此,这闻主事不禁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但慌了神,就连冷汗也在瞬间出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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