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明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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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鲁诺在街头随便找了家披萨店解决了午饭，然后买了支双球的冰淇淋，优哉游哉地前往记忆中的那处广场。
他找了处阴凉的地方，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很有耐心地等待曾经的伙伴再次现身。
大约下午两点，一个穿着白色斑点西装、留着“妹妹头”的男人出现在了广场上。
乔鲁诺怔怔地看着那个男人，尽管自己早已在心中排演过无数遍和伙伴们重逢的场景……可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有些哽咽。
九天的时间，他们上一世，只共处了九天的时间。
“……你好，这里没人坐吧”布加拉提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乔鲁诺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于是点了点头。
“grazie（意语：谢谢）。”布加拉提从容地在他身旁坐下，“jojo……我没找错人，是吧”
“嗯。”乔鲁诺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失态，“那是个昵称，我的真名是乔鲁诺乔巴拿。”
“那么，这张纸钞，是你留下的吧”布加拉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被揉皱的一万里拉，上面用黑笔写着一行小字：
“‘passione’的布鲁诺布加拉提先生，我将在今天下午在南部广场等您——jojo。”
那是乔鲁诺用“黄金体验”变成藤蔓的纸钞，他事先在上面留下了给布加拉提的信息。
“是的，布加拉提先生。”乔鲁诺终于整理好了心境，重新微笑道，“‘泪眼卢卡’还好吗”
“已经死了，被勒成那样，就算抢救回来，大脑也会因为缺氧而留下不可逆转的损伤，还不如死掉痛快些。”布加拉提盯着他，“你应该知道他是‘passione’的成员吧，乔鲁诺乔巴拿我们的老板可是对这件事很生气啊。”
“那真是太遗憾了。”乔鲁诺淡淡道，“所以，你们的老板派你来收拾我”
一记重拳砸在他脸上，乔鲁诺看见了“钢链手指”的残影，但并没有叫出自己的替身，而是默不作声地受下了这拳。
鼻腔有些湿热，大概是被打到流血了，牙床也在痛，可能是某颗牙被揍松了……
“嘶……”乔鲁诺吃痛地蹙起眉，自己这位未曾谋面的“同伴”下手还真是毫不留情。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乔鲁诺乔巴拿。”布加拉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上的血，俯视着他，“如果不希望这场‘提问’变成‘拷问’的话，我劝你还是听话一些。”
乔鲁诺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他现在很后悔自己没把仗助一块儿带过来，“黄金体验”的治愈能力太有限了，还会造成大量的痛苦……甚至比伤口本身的疼痛都更难捱。
“很好。”布加拉提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松开捂住鼻子的手，抬头与自己对视，“说吧，你攻击‘泪眼卢卡’的目的是什么你是用什么工具把他勒成那样的你背后还有别人吗”
“咳、咳……”乔鲁诺混着血水吐出了一颗断齿，“您的问题太多了，请允许我一个一个回答……”
“那就快点，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布加拉提冷冷道。
“我看见了‘泪眼卢卡’向孩子兜售白粉。”乔鲁诺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我无法容忍这种事，所以找机会给了他一点教训。”
布加拉提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但马上又恢复了那副凶恶的模样：“你只是个十五岁的黑车司机，又不是条子……你就算说是出于对路卡在机场对司机们收保护费的不满，听起来都更可信些。”
“我想，那不勒斯的警察只会比一个十五岁的黑车司机更不在意这些。”乔鲁诺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况且勒死他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布加拉提揪着他头发的手更用力了：“什么”
乔鲁诺缓缓勾起嘴角，伸手触碰了布加拉提另一只手里攥着的纸钞：“[gold experience]，新的生命诞生吧。”
纸钞瞬间变成了细长柔韧的藤蔓，顺着布加拉提的手指往上攀援。
只是这次，乔鲁诺有意放缓了它生长的速度，好让布加拉提有时间反抗。
“你！你是个替身使者！”布加拉提显然没想到这一出，立刻松开了抓着乔鲁诺头发的手，退到树荫底下，拉开了两人的身距，“[sticky fingers]！”
乔鲁诺擦了擦脸上的血，也往后退了一步，站到阳光里，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远远大于“钢链手指”和“黄金体验”的射程。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和布加拉提再打一架。
“如你所见，布加拉提先生，我的替身名为‘黄金体验’，能够赋予无机物生命。”乔鲁诺一边说着，一边解除了那张纸钞的变化，“假如‘泪眼卢卡’没有试图强夺这张不属于他的一万里拉，他就不会死——杀死他的，和他不顾人性底线向孩子兜售白粉的是同一样东西，那就是他的贪婪。”
“你说得对，我只是一个十五岁的黑车司机，既不是警察，也没有显赫的身份，遇到这种事情理应选择明哲保身。”
“可这座城市里，对这些不可饶恕的罪行视而不见的人，已经太多了，不缺我一个。”
布加拉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乔鲁诺乔巴拿，别搞错了，我可也是‘passione’的成员，是‘泪眼路卡’的同伴……”
“不，布加拉提，在我提到路卡向孩子兜售白粉的那个瞬间，你露出了痛苦和憎恶的表情。”乔鲁诺望向他的眼里闪烁着光芒，“你是个好人，就算你在为‘passione’做事，你的内心也坚守着人性的底线和道德，你并不认同你们老板的做法，只是你找不到反抗的道路。”
“我小时候，继父和母亲都不在意我的死活，是一位黑帮拯救了我的人生。布加拉提，我能感觉到，你和我的那位恩人一样，就算身处黑暗，也永远期盼着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