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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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是谦办事尽心，家里祖父自打有了轮椅，常让根叔推着去钓鱼会友，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不需要孙子时常陪伴。
这才几天时间，蹲便器就做出来了。
论心眼子顾小五还真不敌这些本地土着，下水陶管和蹲便器，程是谦分别找了不同窑厂烧制，最终拿了两种样品回来。
一种褐色陶制，不够平整，但是上面泛着釉光，使用肯定可以使用的，就是不怎么好看。
还有一种是瓷制的，光滑润泽，亮白泛着青色。中二宋病友脱口而出，这比家里盘子还好！
宋病友察觉自己语言不当，马上找了车去隔壁村找宋四姨。
“姐姐！快跟我回家！把姐夫和孩子带上！”
以为家里父母出了事，宋四姨没顾上和婆婆交代，慌里慌张拖上一家大小就来了。
“瑾哥儿，你找你姐夫办事就办事，好好说就行，我还以为家里出了事！吓死我了！”坐在堂屋里听到事由的宋四姨忍不住说了两句。
“四姐，我要是去了，说干什么事，你婆婆铁定要嘀咕半天。而且肯定只有姐夫和大黑小黑来，你还不是在家干活，回来正好在家休息一天嘛，那么一大家子，难道都指望你干活。”
宋四姨的丈夫叫李水生，在家里兄弟三个中排行第二，两老都在还没有分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
这李家老太太年轻时候受自己婆婆磋磨，后来儿子们都娶了媳妇之后，她自己就见不得媳妇闲着，每日里指着媳妇事情做不停。
宋四姨没有另外两个儿媳妇那么会甜嘴，也不喜欢偷懒，家里家外操劳。李水生上不占长，下不占幼，从小不受重视。农忙的时候下地，农闲的时候带着两个儿子大黑小黑出去找活。
简单来说，就是干得多又得不到好的那种。
以前宋瑾看不下去怂恿过自家姐姐分家，被宋外公打了一顿。
受诗书礼仪熏陶的宋外公认为孝顺公婆是理所当然的事，这年头人把名声看的比天大，父母在不分家，谁要是提分家那要被戳脊梁骨。
宋外公把宋四姨叫回来说了一番德言容功三从四德，后来分家的事就再也没有人敢提。
李水生带着大黑小黑先去屋后挖土方，宋瑾暗搓搓的把姐姐拉到一边。
“四姐，大黑都十二了，小黑也十一，过几年都能娶媳妇了，你看你们一点家底都没有，什么都给家里老太太，以后怎么过。那个老虔婆专门欺负你！”
“我也想啊，你不知道，家里大伯子和小叔子平日里就顾着家里的地，还总是说我们一家吃闲饭。可是你姐夫出去做活拿回来的钱都交给了婆婆，明明做工的钱就比种地赚的多。”再老实的人也有怨言的。
“四姐，你想想看，家里几个姐姐每家都能把孩子送来读书，大黑小黑就因为他奶奶为了省笔墨费，硬是不许两个孩子来读书。你不觉得亏欠孩子吗”
看了看啜泣的姐姐，宋瑾准备烧一把火。
“现在有个机会........”
宋家姐弟说私房话，顾小五带着小尾巴去看挖厕所。
“小五妹妹，你站一边去，别把泥巴溅到你身上了。”大黑边和泥边说着，过一会递过来一个人形泥偶，扎着丸子头，穿着小裙子的样子。
“大黑哥，你捏的真好。”
奶娘很贴心的带人搬了个长条凳过来，上面放着一壶茶还有两盘桃酥，又提着两个小板凳搁远点叫俩小姑娘坐着。
看了一会顾小五就发现这两兄弟的差距了。大黑明显要老实很多，看见桃酥吞了吞口水，低头就继续干活。小黑负责拿铡刀切稻草，切几下就去喝口水，吃块桃酥。但是小黑机灵的地方就在于，他每次喝水吃东西都端着杯子去喂一下李水生，吃桃酥也会塞一块给大黑。
桃酥一盘子也就五六块的样子，很快就见底了。奶娘又神出鬼没的端了两碟桂花糕过来，续上新的热水。
这眼力见，哪里需要就在哪里，不一般啊。
玲珑有点无聊，偷偷拽了拽顾小五的衣角，拿了一本书出来。青皮的封面什么字都没有，翻开进去是改良版的看图识字，画工和字甩汪萧十八条街了，纸张的手感太棒了。
正疑惑着，奶娘冒出来说：“顾小姐，汪小少爷做的那个识字书小姐特别喜欢，荷姑就找来人多画了一些。昨日已经差人去给汪小少爷送去了几本书并些许谢礼。这是他给你的回信。”
汪萧的信只有一句话。“小五妹妹！回来我给你带糖！”
......
“另外荷姑觉得书很好，已经放各大书店去售卖，每卖出一本就有分成是给汪小少爷的，定期给送过去。”
顾小五站起来郑重的跟奶娘行了个谢礼。想的太周到了，对荷姑他们只是小事，但是对汪萧一家可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玲珑，中午留着吃饭再回去吧”
“好。”
“想吃什么糖醋排骨还是红烧肉”对话少的人问问题，不要只给一个疑问句，要给选择句。
“糖醋。”
“行嘞。”
今天说了两句，有进步。
“我让人多送点排骨过来，今儿庄子上新杀了猪。”奶娘在旁边喜的牙不见眼的。
说是送排骨，那是送了半扇猪。指使着常年跟着玲珑的两个护卫阿大阿二把骨肉分离，俩人利索的三两下就动起手了。阿大见东西确实多，又问需要剁不，剁多大。
好家伙，说是剁小手指那么长，那也不用每块排骨都一样长吧。五花肉切的跟一桌麻将一样。
顾小五也来了兴致，让把猪头上面的毛烧一烧，猪尾巴猪蹄子都归整到一边
。院子里架起一口锅，只看着她往锅里一会倒酒一会倒糖，时不时去厨房翻点东西丢进去。
“玲珑，添柴，咱们烀猪头，卤猪蹄。不过这得晚上才能吃。”
“好玩。”嗯，今天说了五个字。
宋四姨见家里多了这么些人，在厨房和宋外婆做饭时就问了。
“娘，这家里什么情况啊”
“那小姑娘是隔壁庄上的大小姐，跟小五一起玩呢。人家家里不差那点东西，乐意哄着自家闺女，对咱们家也大方。”
“乖乖，这出门带几个人，那家里得富成啥样”
“你可别说，那定是顿顿吃肉的，上次送了你爹一根人参，值好些钱呢。”
宋外婆说着话手上也不停，把排骨焯了水，锅洗干净了朝外面喊。
“小五，快来，你说的这糖醋排骨怎么做啊”
“来了。”
糖醋排骨平常人家多是用烧的，顾小五喜欢先炸过，这样吃起来外酥里嫩。炸过之后，排骨入锅，放糖，加点酱油和水焖至酥烂，起过的时候放点醋就行。吃起来口感酸甜，肉味浓郁。
今儿个人多菜多，干脆就分了两桌。男人们在院子里一桌，女人们在屋里一桌。玲珑吃完就要回去了，她习惯了要午睡的，走之前指了指院子里的大锅。
“放心，等你晚上来了咱们一起开锅，这可是你烧的火，是咱们一起做的。”
饱餐一顿的男人们休息了一会就继续干活去了，土方里贴了混好糯米汁的泥，边上的打好的泥坯块，只待晾干就能使用了。
整个厕所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是蹲便器，后面是蓄粪池，中间用墙隔起来。蓄粪池上面只留一个口子，方便掏粪。这样人在前面上厕所，眼里根本见不到腌臜的东西。
在顾小五的强烈要求下，宋家的厕所分了男厕和女厕，原话是这样的。
“小舅舅每次用茅坑都要用很久，反正做都做了，做一个女的一个男的。”
嗯，实力背锅宋病友。
现在的天气春夏交接，非常干燥，中午的太阳挺烈的。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水生说再有一天这土坯就干了，先回家明儿个再来，这厕所盖起来很快的。
宋瑾就说他下午已经给亲家送了些肉菜过去，跟李家婆婆说了今儿个晚上在宋家帮忙，不回去。
又朝大黑小黑使眼色。
“爹，我晚上想跟舅舅学几个字。”
“爹，这要是回去我哥肯定又要去挑水，明明大堂哥啥事也不干。”
李水生憨厚的脸上落满了沮丧，对于孩子们当初没能读书，他也是心里有计较的，只是这么多年被他娘管的死死的，从没生过反叛之心。
晚上李水生夫妻俩躺在宋家的侧卧里，耳边一片宁静，没有指桑骂槐的声音，没有孩子不停的哭闹，被窝散发太阳新晒的味道，两人很快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