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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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枝的心口的伤恢复得很快，几乎没几日就开始结痂了。明明当初几乎捅了个窟窿出来，如今却像是不见踪影，血肉像是被什么驱使一般自动粘黏复原起来。
谢枝心知这是怎么回事，便也没多大奇怪。
但谢父谢母却紧张的很，在卧床休养的那几日中，谢父还去太医院求蔡礼来给谢枝诊过几次脉。
谢枝半卧在床，一手置在床沿，手背搭着脉忱上，蔡礼食指和中指搭在她的脉上，微微垂眸仔细探脉。
无意中，蔡礼抬了一眼和谢枝对上视线，片刻，两人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校尉大人放心，谢姑娘身体已经大好。”蔡礼收了脉忱放进药箱，提着木箱子就要和谢父告辞：“谢姑娘只需再修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了，校尉大人也不必太过忧心，谢姑娘身体虽弱却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只要再如往常一般注意不要受冷即可。”
谢父和谢母感激地道了谢，又留下谢母照顾谢枝，谢父就跟着送蔡礼出门了。
谢父谢母军务繁重，又正值大战将歇，军中的许多事情都辄待二人去处理。
两人轮流着在家中照顾谢枝，终于挺了五日，军营的事情实在推不得，谢枝见二人两边赶来赶去也心疼，连着劝了好几日，最终还是因为谢昭歇了手头上的事能留在家中照顾谢枝，谢父谢母二人恋恋不舍地赶去了军营。
趁着今日谢父谢母出门，谢枝便偷偷下床在府内转上几圈。
一来透气，二来想散散心，并理理有些乱的思绪。
她虽然得知整个书中的脉络发展，但其实或许因为那书是以贺玉之和卫岚为男女主角展开的原因，书中大部分篇幅都在讲述卫岚和贺玉之刻骨铭深的爱情，并没有太过着眼于描写谢家这样的毫无存在的路人甲。
但唯有一件事。
谢枝面色微微凝重，脚下转了个方向，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谢府不大，从头走到尾也不过一两刻的时间。
谢父谢母都是军中的人，手底下也都有自己的兵。
不过如今大衍轻武重文，连带着户部批给军队的军饷都要被层层剥削，等到了士兵们手里就只剩下一点。
谢父谢母深知这一点却也无力改变，只能拿着自己的俸禄去养军队。
是以，虽然谢家以及谢夫人的母家世代都在军队里任职，但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模样。
反而连自己的府门都打理的一般。
就谢枝家来说吧，谢府小到只和东街头那家茶馆差不多大小，而府里的下人也就一个钟叔和一个厨子还有两个年纪小一点的木棉和木正。
可谓是，算个赤裸裸的清官。
谢枝走在石板路上，目标明确地往谢昭的屋子的方向走去。
谢家孩子少，谢父谢母又宠孩子，即使府院小但留给谢枝和谢昭做小院的地方却规划的很大。
彼时谢枝进院门时，谢昭还在他院中的空地上练枪。
谢昭喜武，于读书上毫无兴趣，所以熬过了谢母硬逼着他埋头念书那几年，他就开始跟着谢父一起去上战场了。
当时，谢枝年龄还小，在战场上谢昭帮不上忙时便到后方带着谢枝。所以，从小形影不离的兄妹二人即使长大了感情也十分深厚。
谢枝原地站着看了会儿谢昭练枪，觉得累了，便走到屋前台阶上坐下。
“别坐那儿。”谢昭眼看都没看谢枝，手里一杆长枪舞的赫赫生风，“你身体还没好全，春日地上凉，寒气入体了怕是会加重病情。”
谢枝换了个地方坐，撑着头看谢昭练功，忽然道：“阿兄，要不你教我武功吧。”
谢昭往前刺的动作一滞，反手收枪在后，走到谢枝身旁，拿起放在地上的水壶，倒进杯中喝了口，道：“怎么突然要练功”
谢枝面露苦恼：“谢家满门武将，我不会武总说不过去。”
“得了吧。”谢昭一指弹在谢枝额前，“以前倒不见你这么积极。”
谢枝捂着额头，抗议道：“我何时不积极了，小时候爹爹带着你练，我也是跟着学过的。”
谢昭挑了眉，眼神略带嘲讽：“你是说你扎马步扎了不到一刻钟就晕倒的事情吗”
谢枝：“……”
真真是奇耻大辱。
说起小时候扎马步。当时谢枝才出生没多久，谢府门前来了个僧人，谢父谢母见那僧人风餐露宿，便让他暂居府中，给了吃食也给了住处。
但没过几天，那僧人一眼瞧见小时候的谢枝，便说“此女先天不足，恐难活到二十岁啊。”
谢父不信邪，等到谢枝五岁时便拉着谢枝去练功，谁知才扎了一刻不到的马步就晕倒了，吓得谢父再也不敢拉着谢枝去练武。
而这个，也成了谢昭每每嘲笑谢枝的机会。
“那是小时候，你现在教我，说不定我是什么隐藏的学武奇才，过不了多久你都能拜我为师。”谢枝道。
谢昭撑着围栏看她，那目光让谢枝感受到了深深的鄙夷，“……”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谢昭，你现在对我很不尊重。”谢枝有些怒了。
谢昭敲了一下她的头，纠正道：“没大没小的，叫兄长。”
“……”
“你无缘无故想学武总要有个理由吧”
谢枝沉吟片刻：“……想自保。”
谢昭愣了一下。
“当日那剑刺向我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我会武功说不定都能躲过那剑，也不用你们替我担心了。”谢枝垂着眼道。
谢昭重重揉了揉谢枝的头，道：“往后不会了。”
“嗯”
“以后我和爹娘会护着你，再也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了。”
“……”谢枝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会有不在你身边的情况。但是，生生，你身体不好，学武又需要极大的身体消耗，我怕你会受不住。而且爹娘也不会允许的……”谢昭话一顿，转而道：“罢了，你若是想学就每日抽个时间来找我吧，不过记得，要偷偷的。”
谢昭从小带着自己这个妹妹，最是了解她。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事，即使千难万阻也一定会做到。
就算他今日不答应她，说不准又要去找谁。
与其让外人不轻不重地教，倒不如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谢枝眼神亮了亮，“嗯！谢谢阿兄！”
谢昭笑了笑。
达成目的后，谢枝脚步颇为轻快地走回自己的屋内。
谢昭从小就宠她，基本不是什么大错或者大过，他都会应允。谢枝就是打定了谢昭这一点，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不过，她的真正目的可不是真的为了学武。
若是她想学，早几年在家里就让他们教了，何至于现在才提起。
她真正想要的，是要提前阻止之后要发生的那件大事。
在那本书中，过不了多久，谢昭就会被人陷害牵扯进那件大事中，而这件事，也是谢家举家迁往边境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