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回 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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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苏木想了想，说道：“那是要比常人的慢一些了。”
孙思邈听罢，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那就慢多少呢”
苏木挠了挠头，说道：“师父，这个我不知道。”
“这怎么会不知道呢，为师不是告诉过你吗来，伸手！”孙思邈假装有些生气的说道。
苏木有些委屈的看着孙思邈，没有说话。
只见孙思邈轻轻在苏木的手上敲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记住啊，这中了追魄散啊，脉搏的跳动会比常人慢三有其一，可是等服用解药一个时辰后，他的脉搏就会变得很常人无异。”
苏木听罢，点了点头。
“那么脉搏跟常人一样了，是不是就说明毒解了呢”孙思邈又问道。
“那当然了，脉搏都恢复正常了，毒自然就解了。”苏木回答道。
孙思邈听罢，伸出食指，在苏木的头上敲了一下，说道：“你这个小笨蛋，为师平时真是白教你了，这中毒分为两种。”
“师父，哪两种啊”苏木瞪着眼睛问道。
“第一种，就是中毒不超过十二个时辰，此时虽然中了毒，可是毒气还只是停留在身体的个别地方，所以服用解药后，稍微调整就可以解毒。”孙思邈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超过十二个时辰呢”
“超过十二个时辰，毒就开始扩散到其他的地方了，这时候吃解药的花，只是遏制住了毒继续向其他地方扩散，若是想解毒，那就要继续服用解药，直到用解药把毒药从身体的各个部分逼出来。”
“可是，那要服用多久呢”苏木好奇的问道。
“药性不同，服用解药的时间长短就不同。像奇欢散，中毒两天，就需要服用一天，像追魄散，中毒一天，就必须服用一天。”
“为什么呢”苏木还是有些不解。
“因为追魄散的毒性更烈啊，是天下极其不好解的毒。”
“哦，那是不是说如果中了追魄散一年就需要花一年的时间解毒呢”苏木又问道。
孙思邈听罢，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这追魄散毒性极强，基本上中毒者会当场死掉，就算侥幸没死掉，服用了十花十草续命丸，也就能活百日了，何来的一年之说。”
只见苏木思考了片刻说道：“师父你看，要是服用一颗十花十草续命丸可以活百日，那等到了一百日再服用一颗不就好了么”
“每隔一百日就服用一颗，然后就一直能活下去了，对吧”
“对呀对呀。”苏木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秘诀一样，兴奋的说道。
“对你个头啊对，这十花十草续命丸只是保命药，它不仅不能解毒，反而会加速毒性再体内的扩散，等到一百天的时候，如果还没开始服用解药，就是大罗金仙夜救不了，而且十花十草续命丸只能服用一次，若是再次服用，中毒者会立即暴毙，懂了吗”孙思邈耐心的讲解道。
“哦，那就是多活一百天呗。”苏木好像懂了。
“嗯，没错，苏木记住啊，这治病救人是件极其严谨的事情，千万马虎不得，要知道，作为一名医者，可能一个细微的不当，就让病人丢了性命。”
“嗯，师父，我记下了。”
围的茅草屋的官兵听见孙思邈在教徒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些话，其实是说给屋里的人听的。
“羽儿。岳兄服解药多久了”程伯献问道。
“大概两刻钟了。”
“哦，那再等六刻钟，就知道这解药管不管用了。”程伯献宽慰得说道。
“可是，朗哥哥中毒到现在已经九十三天了，即便是解药管用，也需要连续服用三个多月，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胖子，要不让师父给你易个容，你也好回家过年啊。”羽儿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料程伯献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在家过了二十几个年了，好不容易能在外面过个年，我才不回去呢。”
“过年是个极其重要得日子，每个人都期待着能跟家人团聚，你是放心不下我们吧你怕走了之后，我们会有什么麻烦。”显然，羽儿不会看不出程伯献的心思。
程伯献嘿嘿的笑了两声，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一个时辰后，羽儿看着程伯献，说道：“胖子，你过来。”
“干什么呀”程伯献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羽儿的身边。
“坐床上，把手伸出来。”
程伯献明白了她要做什么，乖乖的坐在了床上，用嘴把右手袖子往上拉了一截儿，把手伸到了羽儿面前。
羽儿把左手搭在程伯献的胳膊上，又伸出了右手，颤抖的搭在岳朗的胳膊上。
“一，二，三……”羽儿在心里默默的数着。
程伯献静静的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只见羽儿忽然跳起来，开心的喊道：“成了，成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开心起来，包括远处床上的杨霁月，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往后的一段日子里，孙思邈每天都会坐在院内给苏木讲解药材和药理，讲的声音很高，苏木听的是云里雾里，可是屋里的羽儿却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程伯献肩上的新肉也慢慢长了出来，虽然羽儿不让他用力，可是他总是闲不住，气的羽儿天天跟他吵架，骂他是傻子，而他却总是笑着挠挠头。
杨霁月背后的伤口也渐渐长好了，每隔一天，羽儿都会给她清洗伤口，给她换药，渐渐的，她跟羽儿的话也多了起来，毕竟女人之间，还有一些话题是共通的。她跟羽儿说谢谢，羽儿说不用，但是，羽儿也不在刻意针对她了。
岳朗连续服用了多天的解药，虽然还是不能动武和干体力活儿，但是下床走动走动，吃吃饭，倒也不是问题了。
苏木每条都会给那些守在这里的士兵送两壶水，至于他们的饭，那是决计管不了的，因为孙思邈和苏木的饭，都是跟羽儿付钱买的。
不过，赵大人还是安排专人给他们送的，甚至还送来了帐篷和被褥，然而还是可怜这群士兵，晚上还是冻的不成样子，已经倒下了三分之一。
孙思邈劝他们回去，说在这里等是没有结果的，他们也知道，可是没有赵大人的命令他们也没有办法。
阎王殿的人，本以为官兵能把岳朗他们逼出来，可是没想到他们倒耗上了，申屠雄被杀后，他们没抓到人，就更不敢回去了，于是只能在黑白无常的带领下，在外面守着。
牛头马面还算可以，毕竟在阎王殿还有一些地位，比较自由，可以偶尔去附近的村子里抓个人，改善改善伙食。
除夕这天，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岳朗时隔二十多天后，披着一件厚厚的衣服，走出了茅草屋的大门，羽儿有些担心，在旁边扶着他。
“又是一年了。”岳朗感慨道。
“是啊，朗哥哥，你是不是想狄伯父他们了”羽儿仿佛看出了岳朗的心思。
只见岳朗看着远处，说道：“是啊，去年在狄府过了这些年最热闹的一个元日，元芳兄挂桃枝，狄伯父写大字，大家每个人都忙碌着，脸上都挂着笑容，也不知道狄伯父和元芳兄，他们现在好不好。”
“放心吧，狄伯父和元芳哥哥都是大好人，大好人自然会得到老天爷眷顾的。”羽儿也感慨道。
“真不知道我岳朗何德何能，总是能遇到贵人，去年是狄伯父他们，今年便是药王老爷爷，他们的恩情，纵是我岳朗粉身碎骨，也无以回报啊。”
“朗哥哥，千万不要这么说，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正因为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才能遇到这么多好人相助啊。”
“不，我纵是如何，也不能跟他们相提并论，他们才是真正的胸怀大爱之人。”
只见程伯献一脸无奈的从茅草屋走出来，说道：“你俩在这里感慨啥呢还是赶快想想晚上的年夜饭到底吃什么吧”
“还能吃什么呀我们被围了这么久，菜早就吃完了，能有点吃的不饿肚子就不错了。”羽儿笑着说道。
程伯献听罢，叹了口气说道：“哎，想去年过年之时，总是吃了这家吃哪家，山珍海味都吃腻了，没想到今年只能在这里吃西北风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呀，早知道去年就应该多吃点。”
只见羽儿笑着说道：“那我让你回神都吃山珍海味，你又不回去，现在又在这里抱怨。”
“喂喂喂，要不是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早就回去了，你这个人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我就卖乖，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过来打我呀！”羽儿笑着说道，还冲着程伯献做了个鬼脸儿。
程伯献做了个要打她的手势，把她吓得立刻躲到了岳朗的身后。
此时，只见杨霁月也披着衣服，缓缓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岳朗见状，连忙走上前去，说道：“杨姑娘，外面天气凉，你怎么出来了，你背上的伤。”
杨霁月听罢，朝着岳朗笑了笑，说道：“岳公子，不碍事，我也想出来看看雪，我打小再南方长大，还没见过雪呢。”
此时的杨霁月眼中似乎有一些欣喜，可是她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得人，因为她有些高冷。
“杨姑娘，害得你不能跟家人共度佳节，还受了伤，岳某实在是惭愧！”岳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只见杨霁月摇了摇头，说道：“岳公子，你万万不可这样说，要不是你，我都过不了这个元旦，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受了些小伤，不足挂齿。”说出这番话后，杨霁月都有一些吃惊，不明白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岳朗听罢，更加不好意思了，说道：“杨姑娘，救命之事，以后就不必再提了，反正我身上的毒也解了。”
一旁的羽儿见状，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病人也不要谢来谢去了，一个毒还没解，一个伤还没好，还是快回屋里去吧，胖子，上，把他们弄回屋里。”
夜，神都，狄府。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摆上了一张大桌子，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此时，正在散发着阵阵扑鼻的香味，一如去年。
只见狄仁杰缓缓的端起一杯酒，抬头望着远处，发起了呆。
“大人，怎么了”元芳不解的问道。
只见狄仁杰慢慢的说道：“又是一年佳节至，也不知道岳朗和羽儿这两个孩子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是啊，这么快就一年了，不过岳兄为人正直，羽儿姑娘又聪明伶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元芳啊，你江湖上的朋友多，可曾听说过他们的消息”狄仁杰忽然问道。
李元芳听罢，想了想说道：“半年之前，我听说他们去了苏州，跟丐帮得人在一起，大人，实不相瞒，我觉得这次的苏州之乱，可能跟岳贤弟他们有关系。”
狄仁杰听罢，点了点头，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况岳朗和羽儿跟武则天都有仇，所以苏州之乱跟他们有关系也不足为惧，可是，跟朝廷抗衡，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还希望他们不要鲁莽，懂得保护好自己才行啊。”
狄仁杰看到大家都在等着她动筷子，连忙笑着说道：“来，吃吧，吃吧，大家能在一起吃年夜饭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所以大家一定要好好吃，千万不能浪费。”
李元芳听罢，连忙说道：“大人，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以后我们吃年夜饭的机会还多着呢，年年有今日。”
不料，狄仁杰却摇了摇头，说道：“哎，并非如此，人们天天喊着皇上万岁万万岁，也没见那个皇帝真的能万岁了，老了就是老了。那日皇帝叫我去书房，她说她老了，想选出太子，我一看她的样子，的确是已经老了，思维有些缓慢了，精神头儿也差了很多，我回来后照了照铜镜，才发现我也已经老了，这些年只顾着忙家国大事，竟然一眨眼就到了古稀之年，都快忘了自己已经老了。”
“大人。你可不要这么说，你一点都不老，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是。”桌上的人纷纷答道。
狄仁杰见状，笑了笑说道：“行啦，你们也不用让我开心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些年，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老不要老，可是谁又能真的不老呢，我恐怕是看不到李唐恢复神器得那天了，但是能看到李氏子孙能被立为太子，也算欣慰了。”
“什么大人你说李氏子孙能被立为太子什么时候”李元芳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只见狄仁杰缓缓的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就是明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