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清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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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知常回去之后，就跟顾留白说了这件事，顾留白高兴得不行。

虽然沐知常很想告诉顾留白，他早就已经派九域去奇洛那边了，只要沐知常一声令下，九域就能立刻把奇洛的事儿抖出来，然后让孙云把奇洛拿下。

但是既然顾留白这么想去收拾奇洛，那沐知常便把这个机会给他，但是还是暗中传信叫九域时刻注意顾留白的动向，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便立刻出手。

第二天，顾家一家子都起得很早，并且梳洗完毕等着进宫。

太后的旨意，今天让顾家的人都进宫，在清元殿外看着高丞相和两位皇子审理此案。

这也算得上是一个三司会审了吧。

顾初安也不拒绝太后的这个好意，这算是给足了顾家面子，所以，他一大早起来，带着一家子……确切的说是带着顾留白，进宫了。

顾临安还在狱中，因为顾频卿执意不肯让太后这样不明不白地把她二哥放出来，所以顾临安尚在狱中，顾频卿和许绾已经在宫里住了两日了，太后没有旨意，顾频苼也没让她们俩走。

所以只有顾初安和顾留白两个人去了清元殿。

顾频卿本来想去的，但是顾频苼和许绾都不许她去，最主要的是沐知常不让她出门，必须要在偏殿卧床静养。

顾频卿拗不过沐知常，治好怨念满满地在偏殿盯着给写药方的沐知常。

是的，沐知常就是在给她配药，因为这段时间顾频卿一直没好好休息，所以现在状况非常不好，沐知常便亲自给她配药了。

顾频卿虽然很不爽，但是她还有空感叹一下，沐知常真的什么都会，除了生孩子，他武艺奇绝，厨艺一流，连这行医问药之事也颇为精通……还真就没有他不会的了呗

清元殿那边。

天还没亮，高丞相就进宫了。

原本昨天他不应该回府的，清元殿轻易开不得的，只有在有重大事件的时候，或者朝会岁宴，百官觐见、命妇朝拜等的时候才会开。

按着惯例，开清元殿之前，三公大臣以及丞相亲王等地位卓然的人是要在宫内留宿的。

虽然大臣无诏不得踏足后宫，但是皇宫之内还是有地方给他们住的。

那就是翰林院边上的宫殿，那儿就是大臣们留宿宫内时的住处。

但是昨天高丞相出去了，太后也没说什么，太后都没说什么，自然不会有人阻拦。

所以高丞相才会天都没亮就进宫了。

众人看着那边王公一列里，站着西安王，还在和燕宁王说话，众人不由得一惊。

“西安王也来了”

“他不是很多年没来了吗今天也算不得正经日子，怎么他还来了”

按道理来说，西安王是应该要进宫的，但是这些年西安王一直被冷落、被放逐，所以众人都默认他不在清元殿王公之列了，但是他那个位置一直空缺着。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西安王也来了

况且这个时候开清元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

慕帝尚且昏迷着，太后就迫不及待地召集百官开清元殿议事……西安王还来了，还和燕宁王有说有笑的，这实在是有些诡异啊。

太后坐在那边帘子后面，表明她现在是垂帘听政。

“噤声。”礼仪官敲响了青铜钟，悠扬而又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伴随着青铜钟的声音传开来。

这个青铜钟十分精美大气，花纹极为流畅生动，这个青铜钟的成色极好，这是皇宫之中有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用到的。

青铜钟的声音和礼仪官的声音落在清元殿前，久久不绝于耳，终于，等这两个声音都结束之后，太后才开始说话。

“如今顾家之事，牵连甚广，哀家今日特召集百官，于清元殿前，由丞相和两位皇子，共同核对国库录与顾家账本，彻查顾家税赋一案。”太后苍老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

百官也只是听着，不敢有一言，尤其是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昨天在接到太后旨意的时候，人都傻了，他没想到，皇帝昏迷之后，太后会直接接手这件事，并且立刻开清元殿、召集百官，共同见证这个案件的审理。

他立刻就去高丞相那边了，可是高丞相并没有见他，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是被放弃了的，就像曾经的周骞。

曾经户部尚书周骞因为包庇亲族作恶而被夺官流放。

周骞那是包庇亲族，就被流放了，他这可是诬陷啊，并且还篡改了顾家的账本，这其中涉及的可就多了，那必然是死路一条啊。

但是这件事确实是高丞相指使他做的啊。

他这些年依附于高丞相，早就没有退路了，高丞相让他做什么，尽管他不想做，他也不得不做，不然面对高丞相，那是真的死路一条。

若是遂了高丞相的意，高丞相想做的事情完成了，他尚且有一条活路，要是完不成，那高丞相也不会轻易放弃他。

可是这一次，明显是太后要把这件事彻查、给顾家一个交代。

这一次，尽管自己是二品官员，在顾家面前，依旧不值一提。

他早就知道，这是一个死局。

不管他站在高丞相那边，给高丞相做事，还是站到高丞相对面，与高丞相做对，都不会有好结果。

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抱着一丝侥幸，期待着这一次高丞相能保下他。

在清辉辰光之中、在两位皇子的陪同之下、在百官的注视之下，高丞相、慕鸿炎、慕鸿渐三人各自站到了一摞账本之前。

高丞相的目光扫过百官，最终在户部尚书那儿停了一下，两人目光交集的下一瞬，高丞相微微合了眼，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清冷寂然一片了。

他的愧疚，已经在那一眼中消失殆尽了。

户部尚书露出一个笑来。

高丞相翻开了国库录，慕鸿炎翻开了顾家存放的账本，慕鸿渐翻开了藏书楼里拿出来的顾家的账本。

燕宁王和西安王等人在旁边看着。

其实也用不着看了，这三本账里面，有问题的是藏书楼里面拿出来的那些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