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表明心迹 筹建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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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马观花，黄昏时方才返回吉婆岛码头，陈婉言心中充满了震撼。如果其他人来了可能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新奇，甚至会觉得钢铁厂规模远不如广东的铁厂。但陈婉言再清楚不过，数月前那里还只是一片荒芜，乃至整个吉婆岛都是新建而已。

这刘香不愧是当世人杰，如果再有几年，真好奇这个海盗头子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她开始觉得父亲的决定是错的，主动与这种枭雄为敌，恐怕很难善了。况且，她已对他芳心暗许，自是也做不到在他背后下手。

陈婉言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认清自己的内心之后，就果断对随身丫鬟下了封口令。只是他不清楚随行的管家知道了多少，忧心之下，取了纸笔书信一封，用砚台压在了桌子上。

次日陈婉言按计划和管家等人离开，刘香在码头送别，却感觉她今天表现的无比冷淡。明明昨天还相谈甚欢，刘香无法理解一夜之后怎么又恢复冷冰冰的模样，钢铁直男心中在默默流泪。

果然该直接强推的，装什么装，刘香在心中鄙视自己！

懊恼的刘香不知不觉来到陈婉言的小楼，一眼就看到了留在桌上的书信，一目十行扫完之后，刘香怔怔的呆愣了半晌，之后突然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兴奋的发出狼嚎声……

原来陈婉言先是在信中交代了来龙去脉，并告知刘香她会帮他保密，但纸包不了火，让他早做准备。关键是在最后，她委婉的提醒刘香，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锲而不舍，不可一遇困难就若上次琼州事一般，虎头蛇尾。

刘香想了半晌，他在琼州府办的事，要说起来虎头蛇尾的，那就只有一件。蔡华当初向陈知府提亲，陈知府未当面表态，刘香脸皮薄，也就未再继续求娶，一心想当着出人头地后再上门，典型的屌丝逆袭打脸心态。

这下刘香再傻也明白了陈婉言的暗示，这是委婉的向他回应，表明心迹。想来码头上的冷淡，也是为了麻痹随行的陈府管家，想到这里刘香瞬间浑身充满了动力。

唉，都穿越了，不开后宫也就算了，发给他的女人，还能把自己心态搞成这样，简直是穿越界中的耻辱！

感觉到大明之行迫在眉睫，准备从大明返回路过琼海时，就正式求娶陈婉言，刘香突然觉得最近对大明的关注太少，于是马上查看情报部近来的成果。

一番查看，可以确认大明并没有摆脱历史的惯性，他的历史挂仍然没有过期。

根据情报，大明在辽东惨败，先后丢掉了沈阳和辽阳，袁应泰自缢而死。其余如奢崇明反重庆、熊廷弼起复、毛文龙在三月入主皮岛、黄河在灵璧黄铺决口也都从邸报上有抄录回来。

刘香眼睛微微眯起，不论辽东溃败还是黄河决口，都会出现大量的难民，朝廷多半是无能为力。这是自己迅速获取人口的大好时机，只要操作得当，如果能有十数万难民加入，香城的发展会再次提速。

还有毛文龙的皮岛，要设法保住，只要皮岛不失，鞑子就不能毫无顾忌的入关。在自己足够强大之前，大明和鞑子必须是战略相持，而不是鞑子频繁扣关抢掠。看来有必要和毛文龙接触下，支援一些物资，想办法让他小心袁崇焕。

刘香思考完之后，发现自己大明之行的任务清单上，除了“招安”与开通商路的主线任务，还增加了招揽难民、援助毛文龙的支线任务。这一趟看起来短时间无法回来，刘香觉得有必要对后续的建设计划进行追加，这样等他回来不至于耽误基地发展。

本质上，这和玩魔兽出门去外面骚扰练级时，先把家里的建筑和科技都点下升级，是一个道理。不然自己出门浪了半天，回头一看家里忘记发展，那就只能哭了。

刘香仔细想了一下，决定基础建设和人才建设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重工业的工厂围墙和碉堡虽然没有完工，但可以想办法从安南招募劳力同时修建红河西岸的城墙、住宅和厂房。中学生们的教育也要立即开始，先进行填鸭式教育，等他离开后再让他们慢慢复习。

刘香将各种准备工作盘算一番后，将前往大明时间确定在新年后，也就是天启二年正月初十前。如今天气刚刚开始转凉，却已是入冬，离过年不过月余。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完成红河西岸扩建的筹备并开工打下基础。

先是人手问题，刘香亲自到升龙城找到郑家，花钱请郑家帮忙招募劳工。老奸巨猾的郑家家主直接发动徭役来帮刘香建城墙，完全没有任何成本，中间商赚走所有差价。而刘香也狡猾的没有用银子支付工钱，而是用各种玻璃制品和香水香皂支付了费用。郑家转手向其他小国一卖，就是大把银子，也是欣然接受。

两万安南劳力很快到位，刘香带领内政部、安全部和工业部，先把两万安南人按军事编制组织好，每一百人安排一个安全部科员或者巡警做工头，成立一个香城版的外籍生产建设兵团。然后先组织这些人建设宿舍，之后在营地内部建立公共食堂、澡堂、茅厕、医院，并且强制实施了安全条例和卫生条例。

这两万精壮劳力基本和整个香城的精壮数量持平，一旦这些人生乱则后果不堪设想，有可能刘香的基业都会直接毁于一旦。因此两个两个陆军千户直接被调来轮流负责工地的安全工作。白天做工时就在工地四周监视，晚上休息时则在营地四周警戒，随时准备镇压一切骚动。情报部也挑选了一些懂安南话的人，混入建筑大军，秘密监控。

经过多日的筹备，腊月十六香城正式开始动工。刘香和所有香城的股东全部参与了拜神的仪式，祈求一切顺利。这座位于安南北部红河三角洲出海口的城市，在未来注定会成为整个中南半岛的一颗明珠。

两万安南建筑工人，从营区出发，在一个个工头的带领下，宛如条条游龙到达自己的预定工段。工业部的工匠在每个工段上，和工头一起交代施工要求和注意事项。有的负责开挖地基，有的负责运输建筑材料。

几个河岔里的临时码头上，都堆满了从采石场、砖厂、水泥厂运来的建筑材料。从河里打捞的河沙，也堆积如山，等待被运往工地。

从高空俯瞰，两万安南人的建设队伍，就像勤劳的蚂蚁一样，只不过他们修建的城市却是远道而来的明国海盗的新巢穴，只能说让人觉得唏嘘。这两万建设队伍之外，还有数百的安南妇女，他们被雇佣来给安南劳工做饭。

郑家如此配合，一是被上次刘香强势反应给吓到了，二是等着摘桃子，这点刘香非常清楚。他也知道郑家在透过各种渠道向荷兰人靠拢，在采购火炮和火枪，双方从来都没有放弃干翻对方的打算。

对郑家来说，这些新建的工厂作坊，全部是可以生金蛋的母鸡。如果是之前刘香要求的一片荒地，不值得郑家拼个两败俱伤，而等香城落成后，势必会引来郑家的拼死抢夺。

在他们看来，刘香的优势不过是火炮而已，只要他们装备了足够的火炮，在绝对的优势兵力下，可以轻松夺下刘香的基业。既然如此，现在的刘香不过是在替他们做嫁衣而已，郑家自然愿意配合。

但刘香毫不在乎，整个安南海岸线都在刘香的封锁之下，等郑家想尽办法弄到足够的火炮，刘香早已大规模装备更先进的火炮了。如果荷兰人敢走水路来运送军火，刘香不介意直接击沉。说实话，他很期待郑家主动凑上来撕毁条约，这样他就有理由直接把安南北部吃下。

有了重工业区修建的经验，工程进展非常顺利。随着地基开挖到位，陆续有石头砖块、水泥河沙运抵工地。有做过泥瓦匠的安南人，开始进入两米深的地基坑道里，他们按照工业部人员的指导，一层青石一层水泥砂浆，地基在快速成型。当天收工的时候，已经完工了几百丈长的地基。

至于城墙的建设，刘香对他的工业实力和未来的军事实力有足够的自信，所以并没有丧心病狂的修建什么棱堡。仍然是中空的城墙，只不过外墙厚度增加到一米，配合浇灌楼板封顶，施工速度将远超普通城墙的修建。

劳工一日三餐，餐餐有鱼，足以保证重体力劳动所需。如今香城内部早已谈鱼色变，自从有了拖网捕捞之后，在没有经历工业化捕鱼的南海，每天都上演丰收的奇迹。

为此除了大量晾晒咸鱼，刘香不得不把玻璃作坊扩大，分出一个专门制作罐头瓶的作坊，然后建设了一个食品厂，专门生产鱼罐头还有各种海鲜罐头。

这其中最难的反而是用薄熟铁皮批量生产密封的瓶盖。经过多次尝试，采用先冲压，再用钢棒用慢慢挤压旋转边缘的方式，弄出瓶盖的雏形。最后再敲打出螺纹，配合内部的软木盖子，总算勉强达到密封效果。

至此刘香的外贸清单上，又增加了新的商品，对于干旱的北方内陆，鱼罐头和鱼干想必也是有一点销路的。

又在工地盯了几天之后，施工终于慢慢经历最初的各种忙乱，开始有条不紊。如今地基已经完工，开始砌墙，刘香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小楼，连续多日吃住都在工地，整个人都彻底臭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刘香对这些安南劳工做了特殊安排，算是对他后续殖民政策的一次实验。他打算未来在东南亚推广汉化，让未来的东南亚成为大明文明圈的一份子，源源不断的向大陆输入人力和资源。

极少数会讲汉话的安南人，全部提拔作为小头目，发放工钱，且允许之后进入香城内部做工，工钱翻倍。这种收入绝对让普通安南人眼红，但苦于自己根本不会讲汉话，只能干着急。随后刘香在晚上安排了几个汉话学习班，并承诺在工程完工时学会汉话的，都可以继续留在香城做工。

利益诱惑之下，安南人简直是趋之若鹜，培训班只能不断扩充。第一批种子已经种下，相信收获的时间也不会太远。当初煤矿屠杀乱民是手段更是态度，但后续的正式殖民，刘香更倾向于同化而不是屠杀。

只是刘香根本没有当甩手掌柜的命，才在自己的小楼里宅了一天，门就被陈老大撞开，把正在梦中和陈婉言幽会的刘香，气的直想杀人。

“总裁，我们拦截了一艘荷兰人的武装商船，现在正在对峙，我们怀疑上面都是卖给郑家的军火！”

刘香瞬间清醒了，无论如何不能让郑家获得大量的火枪和火炮，否则自己的优势就丧失了。他通过暹罗也就是后世泰国代购的话，自己阻止不了，但荷兰人想直接当他面从海上过来，想也别想！

刚下定决心不惜击沉对方，荷兰人就撞上枪口，刘香露出冷笑。

“具体什么情况”

“在距离红河口两百里的地方，被我们训练的舰队发现，目前团团围了起来。对方是一艘大概四百吨的大帆船，有十八门火炮，目前不肯让我们登船检查。船上有汉人通译，还叫嚣一旦登船或者攻击，就会派舰队灭了我们！”

“附近有没有其他船只特别是阮家的船”

“没有，阮家现在不敢靠近。”

“那还有什么好请示的，让他们立即投降，不配合的话，全部杀光，不留俘虏！记住，不要用燃烧弹，不要直接击沉，我要船上装备的火炮还有他们给郑家的全部军火！”

陈老大就等这句话呢，高兴的嘴都咧到耳朵了。

“总裁，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刘香原打算等从大明回来，再好好研制火枪和火炮，认为以他现有的实力足以自保。现在阮家和葡萄牙人勾结在一起，实力不可小觑，荷兰人也明目张胆介入郑家，虽然和西班牙人有合作，但等他前往大明时，真的有可能老家被安南人联合葡萄牙人和荷兰人给掏了！

看来为今之计必须想办法先研制火炮，批量生产，然后在吉婆岛和租界布置防御，再配合海陆军，随时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

刘香连忙开始翻看自己记录的铁模铸炮相关工艺笔记，开始进行细致的研究和准备。其实现在钢铁厂已经量产，原材料不成问题，只要攻克工艺问题，快速量产最简单的前装滑膛炮，并没有难度。

这一研究就是两天，直到蔡华和陈老大联袂过来复命，他才刚刚将细节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