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拿你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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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两日，众人终于回到京城。
当马蹄踏入城门的刹那，便响起百姓们的欢呼声。
程天佑高坐在马背上，单手握着马缰，身姿卓卓，浑身散发着王者的光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薄唇含着浅笑，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仿佛有摄魂之术，让人瞧见了便再也无法移开眼睛。
而他身后的程少飞，紫衣亦是抢眼。他笑容张扬，狭长的凤眼向人群轻轻的一瞥，目光所到之处就有少女的尖叫声。
“靖寒王！靖宇王！”
听到马车两旁那震天的叫喊声，季小鱼忍不住伸手拨开窗帘，看到窗外的百姓们脸上皆是洋溢着笑容，忍不住慨叹道，“想不到天佑和少飞这两个臭小子这般受百姓拥戴啊？”
说道这的时候，一旁香莲忍不住扬起笑容，骄傲的说道，“那是自然，二位爷啊除却容貌惊为天人，战场上亦是十分的威风，屡战屡胜，从未失手，这些年，无论这月夜帝国哪里有战乱，都会看到两位爷的身影。所以啊，他们早就是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啦！”
季小鱼红唇轻念了声，大英雄，便将眸光放远，看向前方那个坐身于马背上那两个威风凛凛的男人，不知怎的，心里竟有莫名的丝丝得意在耸动。
这时两旁的的百姓，才注意到这两人身后，那辆尊贵的马车，他们看着马车内，那张不绝美却是十分精致的脸庞时，不由议论纷纷。
“唉，你们看，这是谁啊？为什么会跟两位王爷一同回来？”
“你们说，会不会是未来的王妃啊？”
“怎么可能，这女子相貌虽是清秀美丽，却怎么也不及那菩月公主的倾国之姿啊，要说这王妃的人选，非是菩月公主莫属啊！”
“那也说不准，据说这菩月公主对靖寒王爱慕多年，可偏偏靖寒王从不正眼去看她，说不定啊，还真是喜欢这个马车里的姑娘里呢！”
季小鱼并不知道，她在百姓眼中的神秘，她只是从车窗里伸出手去，那拂面的轻风掺着花香，肆意的吹散她的发丝，她唇角挂着笑容，殊不知这样的笑容，在程天佑轻轻转身的刹那，尽收眼底。
男人脸上的线条因为这一瞥，变得柔和起来。抬眸，望向那不远处便是气势恢宏的月夜帝宫，而那站在宫门外，人群中间，迎接他的人，正是他的皇叔程雍南平，也是这月夜帝国的国君昭武王。
程天佑一个眼神，身后的马车便偏离了前往帝宫的方向，向着靖寒王府行去。虽然他至今没有查清楚，到底为何那个从天而降的季小鱼为何突然变成了陈侯的独女陈晓芸，可如今她的罪臣之女的身份不宜出现在昭武王和朝廷百官面前。
余光瞥见那马车消失在视野里，他这才放下心来，直至月夜帝宫的几个烫金大字愈来愈清晰，他这才翻身下马，身后的程少飞以及战将皆下了马，随同程天佑一同来到，那一身龙袍的程雍南平面前，双手抱拳行礼道，
“臣参见皇上！”
“卑职参见皇上！”
程雍南平弯下身子，将跪身在地程天佑扶起，朗声说道，“皇侄快快起身！”
继而对着天佑少飞身后一干将士道了声，“诸位爱卿不必多礼，你们是我月夜帝国的大功臣，今日朕设宴为各位爱卿庆功，佳肴美酒，不醉不归！”
身后响起震天的欢呼声，程天佑和程少飞站在程雍南平面前，唤了声，“皇叔！”
程雍南平大笑着伸出手掌，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好孩子，你们两个又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说，想要什么，皇叔都会赏赐给你们！”
程天佑难得的勾起唇角，程少飞说道，“少飞倒是什么都不缺，只求皇叔少批些公务给我，让我可以清闲些！”
程雍南平哈哈大笑，“这个朕倒是可以满足，不过至少要等到朕退位以后！”
程少飞脸一垮，望向程天佑，“哥，你看皇叔又戏弄我了！”
顿时三人大笑出声，程雍南平摆手，一旁的喜公公便扬了扬手中的浮尘，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摆驾回宫！”
这一日，月夜帝宫里歌舞升平，京城处处洋溢着欢快的笑声。
而靖寒王府内，季小鱼却紧张的端坐在大堂里，看着桌椅两旁，像盯着怪物一般盯着她的人门，季小鱼身体僵硬的眨了眨眼睛，被盯着实在不自在的伸手去那桌上的青花瓷杯，却在唇瓣贴上杯沿的一刹，听得身旁响起惊叫声，手一抖，那茶水便生生的洒在了薄薄的青衫上。
立在她身旁的木云见此，立马将利剑横在众人面前，身旁的女婢吓得一惊，季小鱼连忙说道，“木云，不得无礼，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木云利剑入鞘，无奈的又站回她身侧。见那利剑收回，众人这才呼了一口气。
季小鱼干笑了声，“哈，哈，那个……各位好久不见，你们都挺好的吧！”
刚刚尖叫的锦翠，此刻愣愣的望着她，“小鱼啊，你是人还是鬼啊，你，你不是……十二年前就死了么？”
季小鱼站起身子，纤纤食指指向地上的影子道，“我当然是人啊，否则怎么会有影子，是不是？”
锦翠孤疑的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这才相信她真的没死。
一旁的锦红也不再害怕了，上下打量着她的脸，说道，“可是……都过去十二年了，连两位爷都长大了，你为什么还是跟从前一样啊，你，你莫不是那深山修成精的白蛇吧？”
此话一出，厅堂内的人呼吸又是一窒，季小鱼听到差点昏过去，此刻她真的很想跟他们说出自己异世穿越的实情，可她知道，若她说出口，怕是会真被他们当作怪物看了。
她伸出，扯过锦红落在身侧的手，“哎哟，我的好锦红，我若是蛇精，早就吃了你了，哪里还用等到今天。只不过啊，是吃了养颜的灵丹，这才得以保持当年的模样。”
“真的？”
她诚恳的点了点头，锦红锦翠这对双胞胎姐妹这才相信了，连连拉起她的手，三人聊起家常来。
一旁的香莲听着糊涂，一旁的木云亦是一头雾水，郡主从小在家里深居简出，十二年前不过是个孩子，又是如何与靖寒王相识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小鱼，是你么，你终于回来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竟是天佑少飞的奶娘玉娘，还有从小在两人身边伺候的潘公公。
季小鱼看到两人的身影，顿时眼眶一酸，立即向两人扑去，“玉娘，潘公公！”
潘公公在旁抹着泪，看着季小鱼抱着玉娘呜呜的哭着，良久，小鱼这才发现，玉娘眼睛竟是看不见了。
“玉娘，你的眼睛怎么了？”
玉娘拍了拍小鱼的手背，叹息一声，“就是先皇驾崩那天，你带着两位爷逃出皇宫的那夜，我本是欲去取走皇妃娘娘的遗物，却没想到，刚推开门，就被人打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便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小鱼垂眸，到底是谁，这般狠心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继而剜去她的双眼？
潘公公没似锦翠锦红那般对她害怕抑或质问，他只是笑着说，“小鱼，欢迎你回家！”
这一句回家，竟弄得她落下泪来。
潘公公笑容明媚，小鱼也终于破涕而笑。
对于小鱼来说，十二年前与眼前几人的朝夕相处，早已让她渐渐将那座冰冷的皇宫当成自己的家，可如果不是先皇的三弟程雍辰风强权兵权篡夺皇位，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吧？
十二年不见，几人相见甚欢。
直到圆月高挂，程天佑才从月夜帝宫回来，程少飞一向得宫中的各宫娘娘喜爱，这时辰怕是还被各位皇婶留在宫中讲些江湖趣事。
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微微的醉意，他被潘公公扶身下马，“她在哪？”
潘公公年纪已将近六十，身子弓得厉害，笑着说道，“回王爷，小鱼她半个时辰前便睡下了！”
他嗯了声，却还是忍不住绕了个圈，转到她的房门外，突然听得她在房内尖叫一声，程天佑便冲进门去，手指弹向蜡烛，屋内便亮起了烛光。
他弯身将季小鱼轻轻摇醒，季小鱼睁开眼时，满脸已是布满了泪痕。
见到是天佑，她连忙扑进他的怀里，“天佑，天佑，我好怕！”
程天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拍在她的背上，“梦到什么了？”
季小鱼身子微微颤抖，并未开口。
可程天佑却知道，定然是梦到多年前，在悬崖上的那一幕了。
“别怕，我会守着你！”他低沉的嗓音似乎有令人安定的力量，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终于响起她沉稳的呼吸声，程天佑这才弯下身，将她的身子放到柔软的锦被上。
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在她的脸颊，碾过她长翘的睫毛，念了声，
“傻瓜，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